谭见在拐角处看了会,眉心紧皱
恰好路边有个馄饨摊,他走过去,掏出两文钱,要了碗小馄饨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谭见随口问道:“大娘,这客栈怎么大门紧闭啊?”
“听说是被贵人包场了”
“啥时候开始的啊?”
“昨天开始的,听说连包三天,这得花多少银子噢,我卖一年的馄饨,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你卖十年都赚不回来
谭见在心里冷笑一声,三口两口把馄饨吃了,转身离开
等不见了踪影,马住从墙上轻轻落下,掏出二两碎银子塞在大娘手里
大娘笑得露出四颗大黄门牙,“小哥,我答得对吗?”
“对”
马住看看天色:“但这天不对,怕是要下雨,大娘你收摊吧”
“收摊,收摊”
马住转过身,冲着客栈二楼的窗户竖了个大拇指
不知何时,窗户已经打开,露出陈器满是胡茬的脸
陈器看到马住的手势,不由感叹:“这个宁方生,简直神了,竟然还能料到谭见会事先来踩点”
卫东君想着自己在他手上吃过的亏:“你不该说他老奸巨猾”
“那说什么?”
“老谋深算”
话落,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异样
卫东君转过身,门边,宁方生笔直站着,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给人压迫感
完了
被撞了个正着
她努力挤出一点笑:“老谋深算是在夸你呢”
“嗯”
宁方生转过身,丢下了一句:“比起老奸巨猾来,的确是夸”
没敢转过身的陈器一听这话,几乎要炸毛
他们主仆二人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比一个喜欢听壁角?
爷这倒霉催的
……
雨在亥时落下来,夹杂着风,淅淅沥沥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
谭见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时不时的掏出帕子擦擦眼睛
他走得很快,不一会便到了平安客栈前
客栈里隐隐透出灯光
谭见看到灯,心里安稳了一些,抬手去敲门
敲了几下,门吱呀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正是白天骑马来如愿堂的那人
“哪位?”
“如愿堂掌柜,来送货”
“快进来,别给人瞧见”
谭见一收伞,抬腿进到门槛里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将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外面
谭见放下伞,“银子呢,预备下了吗?”
“你急啥,我家主子亲自给你拿下来
话落,有脚步声从二楼传来
谭见凝神听了几步,感觉是个女子的脚步,心里不由添了几分好奇
男人买这两样药,十有八九是为了女人,女人买这两样药……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头,专注地等着那女人走下来
入眼的,是一双蓝色绣花鞋;绣花鞋的上面,是秋香色的裙子,裙边绣白色小花
小花随着主人的身形一动一动,说不出的勾人心魂
谭见一眼便知,此刻正在走下楼梯的女人,不仅是个会穿衣服的行家,还有着极为曼妙的走路姿势
果不其然,女人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久违的兴奋涌上心头,谭见看得专注,竟忘了要把怀里的药拿出来
这时,女人又往下走几步,露出一张动人心魄的脸
这脸眉若远山,眼若秋水,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比绽放的花儿还明艳动人
谭见瞳孔剧烈一颤,停在四经八脉里的血忽然像巨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往心头撞
一下
两下
撞得他心口怦怦直跳
他还没来得将手捂上心口,忽然那女人红唇轻启,低低道:“景兰,你来了”
谭见仿佛被烫着了一样,整个人在原地跳了跳,然后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刚想开口,突然,后面伸过来一只大手
那手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口鼻
谭见身体剧烈的抽搐了几下,随即双腿一软,人慢慢地倒了下去
红唇女子一拎裙角,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
“哎啊啊,这蒙汗药不会下多了吧,怎么说倒就倒,别出什么事儿吧”
马住扶着谭见,一脸的无辜
这时,帘子一掀,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陈器瞪了女子一眼:“大惊小怪”
紧跟其后的宁方生漫不经心地看了女子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马住,把他背上二楼,放床上躺下,床头边点两支安神香”
“是,先生”
女子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陈十二,自打你绑过一回房尚友后,胆子就肥了”
“你的胆子也不小,都敢扮……”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