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生硬将茶盅塞到他手里,又顺手揉揉他的脑袋,把他按坐下去
卫东君:“……”他待小天爷是真的好
陈器:“……”故意做给我看的吧
马住:“……”叛主的心,有些按捺不住了
“现在就等泽中回来了,看看他那头有没有希望”
宁方生目光一抬:“马住,你去巷子口迎一迎”
“是”
一旁,卫东君趁没人注意,用脚尖碰了碰陈器:我爹有希望吗?
开什么玩笑
我都没有,他能有什么希望
陈器果断地摇了摇头
卫东君不甘心:万一呢?
陈器剑眉挑起来:你觉得有万一吗?
卫东君想了想自家爹的本事,很快有了决断:没万一
“神医,神医,我回来了”
卫泽中在略带寒气的秋夜,跑出了一身的汗,进屋,也不等气喘匀,就来不及道:“我打听出来了,宋平可能回开封府了”
这算什么打听出来?
宋平是开封府人
他不回开封府,能去哪里
屋里所有人的眼神黯下来
真要在开封府,那就彻底没戏了
贺湛英如今就剩下两天两夜,京城去开封,就算用八百里加急的马,也得三天三夜
更不用说,到了开封还要把人找出来
卫泽中一看他们几个的表情,有些不确定:“那我下面的话,还要说吗?”
“泽中,你坐慢慢说下说”宁方生替他倒了杯热茶
卫泽中坐是坐下来,却顾不上喝茶:“这个宋平一共考过五次春闱”
“五次?”
卫东君惊声道:“爹,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些的?”
陈器简直不敢置信:“干爹,你不会是随口胡诌吧?”
“来,你胡诌一个我听听?”卫泽中瞬间怒了
真打听到了?
陈器脸色一变,赶紧把茶盅捧过去,“我这不是闹着玩的吗,快,干爹给我们好好说说”
小人一个
天赐冲陈大人翻了个白眼,头一回插起话:“卫大爷,您快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嗯?
卫泽中看看陈器,再看看天赐,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爹,别看了,他们俩都没打听到”
敢情……
三人中,还是我最能干?
卫泽中顿时来劲了,拿起茶盅,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拖长了调子
“此事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短说”卫东君急得一拍桌子
不孝女
就不能让你爹的骄傲感,多保持那么一会
这可是生平头一回呢
卫泽中瞪着自己的女儿:“阿君,咱们家没出事之前,你二叔在哪个衙门?”
“礼部啊”
稍等
卫东君的眼睛瞬间直了
边上,陈器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秋闱、春闱这种事情,不都是礼部在张罗的吗,干爹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卫东君也想给自己的脑袋拍一爪子
脑子里只想着贺湛英的事情,竟把什么都忘了
“爹,你往下说”
“你二叔的同僚罗大人,以前常来家里喝酒的,你记不记得?”
能不记得吗?
二叔那些同僚,没事就喜欢来家里喝酒
其实,他们哪里是来喝酒的,都是变着法的想通过二叔,和祖父攀上关系,好让他们的仕途更上一层
卫东君:“他怎么了?”
卫泽中:“他如今就管着春闱这一块,我瞒着你二叔,单独去找他了”
卫东君:“他知道宋平?”
“怎么可能?他调进礼部才多少年啊”
卫泽中笑笑:“我就是想朝他打听打听,二十几年前管春闱那档子事的人,是谁?”
卫东君看着爹脸上的笑,心里不是滋味
卫家如果还和从前一样,爹别说打听了,就是春闱的那些档案册子,爹都能一本一本看到
如今登门,只怕是难了
都说知女莫若父
卫泽中一看女儿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罗大人从前在咱们家喝酒,只要喝多了,就抱着我哭,这一回回的,倒也抱出些感情来他被我缠得没法子,倒是很痛快地说了”
卫东君心里这才好受些,“是谁?”
卫泽中:“一个叫徐征的老大人”
可徐征几年前就致仕了
卫泽中心想,只是致仕,又不是死了,于是就打听到徐老大人的住址,直奔他家而去
徐老大人一听是卫家人来访,根本连门都不让进
卫泽中实在是没办法,就找了个狗洞钻进了徐家,把徐老大人堵在书房里
“爹,你钻了狗洞?”卫东君的脸,瞬间裂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