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砚并丝毫不惧
他与冯勇同级,冯勇并无权处置他
更何况他特意将麒麟服换上,就是扯了陛下的大旗,谁敢毫无罪证就将他给砍了?
这冯勇跳半天了,也不敢真砍下来
就算冯勇狗急跳墙,他还有老虎兄相护,还有薛正等一众锦衣卫相护
层层保护下,陈砚底气十足
至于这些耍嘴皮子功夫,这群武将比胡德运可是差远了
陈砚冷笑:“倭寇夜袭台贡献,你卫所一众将士在何处?台贡百姓被烧杀抢掠,你卫所众将士又在何处?那晚你卫所一众将士救了谁又护了谁?”
一声声的质问,如同一枚钉子牢牢钉进众将士的嘴里,让他们张不开嘴
陈砚并不罢休,而是继续道:“朝廷养你们,究竟是让你们打倭寇,还是让你们杀百姓,杀朝廷命官?”
众将士脸都绿了
冯勇的眼角抽搐个不停,如此大帽子就连他也扛不住
尤其是陈砚刚赢得一场大捷
他知不可再任由陈砚牵着鼻子走,否则根本无力抵抗
冯勇根本不接陈砚的话,而是怒道:“你等私自上城墙,便是越权,本官必要参你一本!”
陈砚应道:“本官请罪奏疏已送出松奉,冯大人若要参还请快些本官还需提醒冯千户一句,本官素来与宰辅大人不睦,此地乃是宰辅大人老家,本官一来便受到文武官员弹劾,你们松奉乃至宁淮省真可谓上下一心”
冯勇心中慌乱,嘴依旧硬:“本官公事公办,岂容你几句狡辩就会放弃上疏?”
“是不是狡辩自有天子定夺”
文武百官都搅合到一起的盛况,让天子好好瞧瞧
陈砚来此半个月,总算对本地有了大致了解
本地百姓耕田不够,许多青壮就外出谋生
而这所谓的外出,就是出海当海寇
当海寇上岸劫掠杀人时,这卫所竟不出兵,就连知府胡德运也是当做不知,可见他们至少是收了好处才放纵
能让整个松奉乃至宁淮如此上下一心,想来好处不少
身为朝廷命官,不护一方安宁也就罢了,竟还做出如此害民之事,与那些卖货贼有何异?
陈砚被彭得运派两名衙役领着下乡时,就猜测彭得运等人要对他动手
虽只是猜测,也还是安排了陈老虎以及锦衣卫们暗地里跟着
果不其然,他们住下后“倭寇”就来了
烧杀抢掠如此大的动静,卫所却不派兵赶来,仿佛这群倭寇就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他们动手了,那他也就彻底撕开伪装
这几日,从那名衙役嘴里得知的消息也证明了陈砚的猜想是对是
今天当着锦衣卫的面,他就要大干一场,将彭德运与冯勇的遮羞布扯下来
他再不捅个窟窿,松奉的百姓真就暗无天日了
只是有一点是陈砚一直没想通的
沿海百姓能有多少油水,即便这些假倭寇天天抢掠,能喂饱整合宁淮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口吗?
就算能养活宁淮的官员,这京中的徐鸿渐等人又如何能喂得饱
对于宁淮的盐商而言,沿海越平静,他们做生意也就越稳定,赚的钱越多,为何也与宁淮这些官员搅合在一起?
而且宁淮能如此上下一心,将不服他们的官员或弄死或让其调离,调离后都不敢将此地情况透露,怕是除了钱外还有权
可这钱陈砚无论怎么算都觉得不够
他来此半个月,便被排挤了半个月,诸如上述都是他的猜想,至于更多他一时也猜不出来
冯勇被彻底压制,只凶狠瞪了陈砚一眼,领着下属们大跨步离开
甲胄因走路而发出的“铛铛”声极响亮,光听之就能知晓其主人是如何的恼怒
见众人离去,陈砚扭头对城墙上众人道:“都莫要歇着,把人挂起来!”
城墙上众人便又热火朝天地忙起来
一百六十一具尸首挂在城墙上,风一吹就四处摇晃,瞧着实在有些诡异
站在城墙下的百姓们围着城墙看了会儿,就有人捡了块石头砸向那具尸首
石头砸在尸首上后落到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在陈砚脚边不远处停下
看着那块不算大的石头,陈砚却皱起了眉
若全是宁淮活不下去的百姓假扮倭寇,为何能对本省的百姓下死手?
而且这些百姓对倭寇是恨之入骨,否则也不可能虐尸
陈砚思索间,百姓们四处找石子去砸墙上的尸首,仿佛要将多年的仇在此刻全报了
他必定是有什么地方想错了
此地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
冯勇是最后到的那间屋子,进去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他直接坐到胡德运身边,恼怒道:“胡大人的下属已经骑到本官脖子上撒尿了,胡大人究竟管不管?!”
胡德运对冯勇的粗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