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点头:“知道”
他还知道一旦有文官入了北镇抚司的诏狱,就会名动天下
当然此人话他必是不能当着陆中的面说的
虽说陆中这会儿在拿他北镇抚司的威名来压他,那他也不能当着陆中的面说北镇抚司臭名昭著
陆中便阴恻恻道:“既如此,我便问你几个问题,你若不如实交代,等待你的边长诏狱”
见他如此郑重,陈砚心里也打起鼓来,当即整理了衣衫,端坐在床边
“你昨晚可与宁王相交了?”
陈砚目露疑惑看向陆中:“你昨晚在场,怎的还要问我?”
“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作为你为何与宁王同宴?”
陆中猛地拔高声音,颇有刚正不阿之态
被他这么一吼,陈砚明白这陆中为何如此了
这是昨晚没看明白局势,想了一夜没睡,今早来审他
不过他昨晚没往外传递消息,就足以说明陆中是更愿意信任他并未做此事的
这就犹如前世察觉女友出轨的男人不去捉奸,反倒追问女友究竟有没有出轨
傻子才会认!
何况陈砚并未投靠宁王,自是更理直气壮:“陆总旗昨晚也与宁王同宴了,可见本官是如何无辜”
陆中辩驳道:“我与宁王并无深交,你却不同,已约好往后要多多往来”
陈砚扣起了眉毛
他终于知道为何薛正是百户,这陆中只是总旗了
“一头肥羊送到面前了,你宰不宰?”
何况还是宁王这么大的肥羊
陆中愣怔:“你拿了宁王的银子,还想与宁王撇清干系?”
陈砚心中长叹一声:“薛正究竟何时能回来管他的下属?”
他并不是很想教北镇抚司的人办事
见他不说话,陆中一惊:“你将薛百户调走,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莫不是薛百户已经丧命了?
一想到这等可能,陆中立时拔刀,往陈砚的肩膀上一放:“你罔顾圣恩,竟贪墨银两,与宁王等人同流合污,今日本官便将你捉拿!”
一贯保护自己的刀变成了要杀自己的刀,陈砚才发觉这刀竟如此锋利,连脖子的汗毛都胆怯地躲了起来
陈砚便知此时是他脱身的最好机会,一旦真被陆中正式审问,这松奉上下怕是要推波助澜,到时再想脱罪可就难了
陈砚坐得笔直,一动不动道:“本官要来银子建水师,如今可打倭寇,以后也能打宁王,你们既已知晓宁王存不轨之心,就该知晓他在养在海上的水师连炮船都有,养的兵怕是更不再少数,一旦登岸,我等没有兵马,难不成要凭你们不到二十个锦衣卫去阻挡宁王大军?”
陆中大惊:“你如何知晓他在海上养了兵?!”
陈砚侧头看向他:“若此事是薛百户告知你的,那薛百户就是本官告知的,而本官则是从百姓口中得知”
陆中恍然大悟
自来了松奉,他们便一直在查宁王,查宁王是否有私兵,可惜一直无所获
直到某一日,薛百户告知他们宁王的私兵在海上,他们才明白为何一直找不到
原来是陈大人告知
只是明白这些,陆中神情又古怪起来:“你想拿宁王的银子招兵买马打宁王,宁王如何傻傻地答应?”
“有句俗语叫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哪怕宁王只捐个百来两银子,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即便宁王一两银子也不捐,他陈砚也没什么损失
更要紧的,是要露出破绽给宁王,让宁王以为他好拿捏,不要老想着让他脑袋分家
陆中怀疑地盯着陈砚:“本官读书少,比不得你才智过人,你莫要唬我”
一听此话,陈砚便颇为不忿道:“本官读的是圣贤书,如何能与那乱臣贼子蛇鼠一窝?何况你我也算生死与共,你还未看透我的赤胆忠心吗?”
陆中动摇了
自陈砚来了松奉,可谓是险象环生,若非他们尽全力相救,陈砚早已身死松奉
再加之陈砚为南山百姓所做种种,他也尽数看在眼里,此刻便收了刀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问陈砚:“薛百户究竟何时能归来?”
他实在不擅与这些文官打交道
若非读不好书,他何必来干这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想来他们已在岛上活动,想要彻底招安怕还需许久”
薛正等人已上岛三个月,长久这般下去也不行
看来要帮他们一把了
“待火器与船到手,所有人撤出海滩,让走私船入港”
陆中皱眉:“火器和船不知何时才能到手”
陈砚看向陆中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陆中究竟是如何升上总旗之位的
莫不是有什么裙带关系?
瞥了眼陆中腰间挂着的刀,陈砚很识趣地将话咽回去,并给他答疑:“今日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