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换好了衣服,她如今正是盛宠,穿的料子也是极其舒服软和的丝绸中衣
她纤柔却曼妙的身子靠在软榻上,捧着一杯上好的栀子暖茶,驱散了一整日的疲累
“今日的事你们办的也很不错”
云漾笑着说,“一切还是小主吩咐的好,不过奴婢今日倒是奇怪,小主最先吩咐奴婢和明公公他们,在刑部和御林军搜查皇宫的时候,将带着毒粉的东西放到兰嫔的怡春宫”
“可没想到却有人故意引着刑部的人去了淳贵人的厝荷阁当时奴婢便觉得事情不对,还以为是谁要害淳贵人而乱了咱们的计划,没曾想,他们竟什么也没搜到,这才使咱们的计划成功”
温云眠蹙眉,抿了口热茶,“是皇后我以为你们能明白的”
今日看到锁春出去,温云眠就猜到皇后要动手,
她以为皇后会嫁祸给其她人,没想到慌乱之下竟然将东西放到了厝荷阁
想来也是想到了班尔布亲王,皇上不会重罚淳贵人
再者,皇后想挑起她和淳贵人的矛盾
不过好在皇后没得逞
云漾愣了下,赶紧跪下,“奴婢没有领会小主的意思,差点误了大事,还请小主恕罪”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温云眠也没有罚她的必要,“无妨,起来吧”
云漾刚要起身,便忽然想到了什么,“小主,今日除了厝荷阁的事,奴婢还有一事禀告”
“何事?”
“今日本来是要让明公公去捉相尔鸟的,可明公公手脚不够利索,相尔又灵活,折腾了许久都没得手”
“反倒是一个随从,偷偷前来相助,这才赶在刑部的人来之前完成了计划”
“随从?”温云眠眸色微变,今夜宫中夜宴,来的人很多,为了怕事情被旁人察觉,温云眠蹙眉问,“可知是谁家的随从?”
云漾摇头,“那人没有告知不过奴婢看到了那随从胸口上绣的白玉兰,倒是很特别,不像是寻常绣女的手艺”
白玉兰?
霎时,温云眠心口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似的难受
因为太过震惊,手中的热茶差点烫到
前世谢云谏对她敬而远之,她曾以为谢云谏对她只有君臣之分
却未曾想,有次偶然见到他家中的下人,才知所有下人和婢女身上皆绣着白玉兰,而谢府子弟的家徽也是如此
她独爱玉兰
起初她并未多想,是后来他位居相位,病死在救济雪灾的途中,她命人不远千里去为他收尸,那时才发现,他手中握着她当年不慎掉落的耳坠
而那个耳坠,就是白玉兰花
她亲临谢府祭拜他,才看到他从不让进的书房里,挂满了她的画像,还有他写下的无数册子
“她独爱玉兰,却不能将世上最美的玉兰赠予她,只能暗中寻尽天下玉兰珍藏之,臣护玉兰不凋谢,亦护娘娘稳居高位,平安长随,唯愿我的太后娘娘久居深宫不惶恐,顺遂心安”
他临死前,为她筹谋半世,亦在病发之前为她写下一封书信,上面明确告诉她,朝臣何人为忠、何人可用、该如何用、又该如何稳固陛下江山
那时她心里在想,既想的如此周到,为何不告知她何人为奸佞
不料信的末尾书写,“臣知太后娘娘看此信必定心有疑问,想问微臣何不告知奸佞之人实则朝中奸佞皆已除,微臣自知病重,时日无多,特为太后和皇上肃清朝堂,使江山清明,娘娘可放心”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谢云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至死都爱她
可她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心中难安时再听不到他说,“微臣在”
可前世这时……
他还未曾要求家中随从身上绣白玉兰
难道谢云谏他……
温云眠脑子乱成一团,心中情绪杂乱,所以今日让人暗中趁乱拿走厝荷阁毒粉,又助明公公拿到相尔鸟的,都是谢云谏的人吗?
果然,不论他是否和她一样重生了,他永远都是那个不问缘由,行动力极强,替她善后的人……
……
凤仪宫
皇后摘下了凤冠,整个人阴沉慵懒的靠着
锁春跪在皇后面前,“还请娘娘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力,奴婢本来已经将毒粉放在淳贵人宫中了,可不知为何前脚离开,后脚东西就不见了”
皇后细长眸底幽深,“这不怪你本宫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妧贵人怕是早就发现舞娘不对劲了,也发现咱们用的是什么了,所以才早有准备,对兰嫔动手的”
锁春怔住,“可是娘娘,咱们用的毒粉份量都是很克制的,就是怕舞娘会提前毒发被察觉,妧贵人怎会未卜先知呢?”
“是因为她身边的人,各个都是聪明的”
皇后冷然勾唇,“以前真是小瞧牡丹轩上下的人了,竟然连相尔都能利用,逼的兰嫔认下罪责”
锁春沉下眉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