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双方都沉默了许久
日照窗棂,内堂中,案台上的香炉青烟徐徐升起,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相对而坐,案台上满是精致的茶盏,茶香袅袅徐平轻执茶壶,为司徒咸鱼斟满一杯“你这家伙,真当刮目相看和小时候比起来,变化之大,我是未曾料到”
司徒娴韵轻抬玉手,接过茶盏之际,指尖恰巧划过徐平手背“怎么了,让你这根死木头吃惊了?
小时候天天揍我哥,揍他就算了,还揍我,你也下得去手”
闻言,徐平脚趾一紧,顿时尴尬无比
司徒娴韵抿上一口茶水,嘴角上扬,眼波流转“不好意思啊?死木头,你这样子是害羞了?”说着,她将身子微微前倾,小嘴一嘟,吐气如兰
望着近在咫尺的咸鱼,徐平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这条咸鱼真的好会啊!“我可不光欺负你们哈,小时候我也没少给你们讲故事”
见状,司徒娴韵抬手轻轻搭在徐平的肩上“死木头,眼珠都不转一下,莫不是看痴了?”
徐平回过神来,捉住她的手“你可别玩火,我要是疯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反正早晚都是你的,无所谓啊?”言罢,司徒娴韵将手微微挣脱,却又似推还就“给本姑娘个讲故事,就当帮你筹粮的谢礼了!”
徐平抬起手指,在耳后抠了抠“你想听啥?小时候不都讲过了吗?”
听闻此言,司徒娴韵白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最后一次在大院讲故事,说的是白什么来着,对了,白素贞!白素贞和西门庆路过高老庄,还没讲完你就回北境了,本姑娘想听,就说这个!”
“啊?”徐平愣在当场,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吗?死咸鱼记性怎么那么好?
“啊什么啊?法海和许仙最后修成正果了没?曹孟德又为何要三打白骨精?潘金莲真帮贾宝玉诞下了一子?”司徒娴韵一边说,眼睛一边眨巴眨巴
听完,徐平嘴角一抽,不由的为她竖起大拇指“你记性真好?”
”废话,从小锻炼的好吧本姑娘可是司徒府的大小姐,你以为是啥?”见到徐平哑然,司徒娴韵小嘴一翘,颇为得意
看着对方这副样子,徐平突然想到了司徒孝康若按黄世安所言,他与元武是早有苟且的,这事,司徒咸鱼知道吗?
卖国求荣,坑害边军,这样的人,自己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要说对这条咸鱼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是假的可司徒咸鱼若是知晓整件事,那又该怎么相处
道不同,是不相为谋的
见徐平不再言语,司徒娴韵歪着脑袋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思量再三,徐平还是决定透露一些若真不是一路人,那只能趁早划清关系“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司徒娴韵,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似乎感受到徐平态度的变化,司徒娴韵坐回了原位“什么事,你说”
“司徒府,和元武……”
“有什么话直说,和我不必如此”司徒娴韵黛眉微微皱起
闻言,徐平心思一沉这种问题就算的真有,正常人也不会承认点到为止,也只能是稍做试探“你们和元武有往来吗?”
“往来?”司徒娴韵稍稍愣神“这个当然有,这还用问吗?满朝上下,文武百官里面,有几人未与它国暗中通商的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说的可不是通商”徐平眉头越皱越紧,堂内的气氛也随之沉闷起来
听闻此言,司徒娴韵面带疑惑“不是通商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司徒府暗通元武?”言罢,她骤然起身“徐平,这绝对不可能
爷爷对元武恨之入骨,当年庆帝三战定平,尽管他一直反对,真到了国战爆发之际,所有的后勤军需,全部是爷爷在筹集和调配
即便去年的定平之战,戍边司的军饷与粮草也是我司徒府筹措
我司徒府专权不假,结党也不假贪污受贿,把持朝政,这些我都认可要说暗通元武,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司徒府”
见她如此反应,徐平捏起了下巴司徒娴韵的话不似作伪,司徒文对于大周的国政贡献,不可谓不大
除了用文党来制衡武政府,便是南征北战,朝廷也离不开他
黄世安说得很对,隆圣帝想收回皇权不假,但他更多的还是希望通过制衡与把柄来交换
尽管有五军司与赵阔,真要用强的,司徒府比之三镇藩王与黔州刺史孙国安还是有些差距
老张头算是废了,除去天政府,那么萧如讳又在朝堂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想到这些,徐平摇了摇头司徒孝康之事,司徒文定然知道,但具体是什么,这恐怕就难说了“随口一提,不要介意三年后我有件大事要办,到时候也离不开你司徒府的斡旋
既有利益共通之处,那倒也算得上一条船上的,起码暂时是”
除了在朝堂上争权,若有隆圣帝与司徒文的支持,北伐的可能性便会再高几分
闻言,司徒娴韵嘴角一撇“除了利益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