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是,陈以勤身上“未来皇帝老师”这个标签是限量稀缺品,别人不可能再有
看到非常挑剔的白榆竟然如此义无反顾,史经历把陈以勤的档案资料反复翻了几遍,但就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可以请教一下,陈洗马到底有什么好?”史经历实在忍不住疑惑
白榆随口答道:“陈洗马辅佐裕王九年,如果裕王登基,他不就成了帝师吗?”
历史上给裕王当过讲官的人有好几个,连张居正都蹭过两年
但嘉靖四十年以前的两个裕王讲官,与嘉靖四十年以后的几个讲官,含金量完全不同
嘉靖四十年以前,储君未定,裕王在严嵩父子的打压下风雨飘摇
这时候高拱、陈以勤两个讲官一直陪伴了裕王九年,竭力维护裕王周全
嘉靖四十年以后,景王去外地就藩,留京的裕王等同于是东宫太子了,给裕王当讲官就是镀金而已
在裕王也就是未来隆庆皇帝的心目中,后来的讲官完全无法与最艰难时陪伴了九年的高拱、陈以勤相比
裕王府讲官前后有七八个,只有高拱和陈以勤是真正的帝师
所以如果能拜陈以勤为师,等到下一个皇帝隆庆朝时,只要不造反就不会有大问题
就算干点出格的事情,皇帝看在陈以勤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于计较
在政坛激烈动荡、大臣斗到你死我活的年代里,这就是一道可遇不可求的护身符
但史经历的疑惑没有丝毫减少,继续问道:“且不说目前来看,裕王登基还是没影的事情
就说这裕王府讲官,高拱和陈以勤同时进裕王府,也一同当了九年,资历一模一样
你为何完全没有正眼看高拱,却一下子就认定了陈以勤?”
白榆敷衍着回答说:“我喜欢三个字的名字,看着更厚重”
史经历叹口气说:“看来感情淡了,从你嘴里已经完全听不到实话了
就三四个月之前,你还可怜巴巴的求我高抬贵手,开个证明来着”
白榆只能又认真点说:“听闻高拱性情粗暴,非良师也”
就高拱那狗脾气,谁能受的了?
把几乎所有朝廷高层都得罪光,也是一种本事,说的就是高拱
在原本历史上,隆庆皇帝刚驾崩,贵为首辅的高拱立刻就被其他大佬联手送回老家了
跟着这样满朝皆敌的老师,三天饿九顿!
而陈以勤性格非常低调,不怎么轻易得罪人,给陈老师当学生就比较舒服了
当然,陈以勤比高拱适合当老师的地方不仅仅是性格脾气,还有很多方面
又比如陈以勤有个看起来不错的好儿子,即便到了已经物是人非的万历朝,说不定也能继续享受拜师的收益
这一切都无法与史经历明说,只能自己心里暗爽
白榆不想浪费时间解释太多,直接开始实操,对史经历询问道:“不知你可否有办法,帮我联系上陈洗马么?”
史经历摇头道:“我嘉靖二十六年的,他嘉靖二十年的;我福建的,他四川的;我在六部,他在翰苑,生平完全无交集
而且我听说陈洗马以韬光养晦自律,深居简出,很少出来与人交游”
一个人想结识另一个人,还是要先有个中间人传话为好,在素不相识时凑上去就有点不讨喜了
白榆绞尽脑汁琢磨着,应该怎么认识一下陈以勤,他在士林的人脉太薄弱了,连中间人都难找
史经历又道:“我忽然想起,陆太仆与陈洗马乃是进士同年,或许能说上话”
白榆皱眉道:“你就不能想个与陆太仆无关的法子吗?”
陆太仆就是陆白衣亲爹、太仆寺少卿陆炜,白榆反正不想跟他打交道,免得被套牢了
万一他家女儿嫁不出去了,把自己抓去当女婿怎么办?
史经历直接撂挑子,“那我就别无他法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陆太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在士林完全没有人脉的白榆无可奈何,只能对史经历作揖道: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就烦请史老爷去询问陆太仆,先看看陆太仆到底能否与陈洗马说上话再说
不过先别提我,更不要让陆太仆知道我的想法,你就以你的名义去问
关于我想找人拜师的事情,千万还请史老爷保密,拜托了!”
史经历答应下来说:“那我就替你去问问,其实我很想看到,你能闯荡出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你处处碰壁,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锦衣卫旗校吧”
从锦衣卫总衙出来,天色就不早了,白榆直接回了老屋
路过大门旁边的倒座房时,白榆对李老头问道:“自从二姐儿被选进了裕王府,你可曾探视过?”
李老头叹口气说:“我打听过,王府没有皇宫管制那么严
如果肯花钱疏通王府东小门的公公,可以约定时间,把侍女叫到东小门与家人见面
但一次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