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也只能是无奈的摇头,甚至有些感慨:徐孝先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竟然能让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庇护他呢?
这往后谁还敢轻易弹劾?
胡守中?
恐怕距离倒霉也不远了。
沾上了徐孝先,哪能有好果子吃?
……
随着陈不胜跟李七儿换班守夜,徐孝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在陈不胜打算带人去换李七儿时,徐孝先一把拉住了陈不胜。
示意陈不胜在炕沿前蹲下,低声道:“记住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还有就是,不管是在外行走还是往后领兵打仗,都得记得,表面上对你善意的可能并不是真善意。
那些表面上对你冷冰冰,态度冷淡的,也可能对你根本无恶意。
总之,虚虚实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凡事要做决定时,都要记得多留一条后路,多考虑几分最坏的处境。”
“嗯,你放心,今晚上我脑子就一直琢磨你说的这些。”
陈不胜稳重的点着头,认真道:“我知道你老徐想让我跟老吴似的担起重任,以前嘻哈惯了,但我的能耐也不小的,这一趟行商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嗯,那就滚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陈不胜随即离开,一把长柄绣春刀也被他塞进了徐孝先的怀里。
这一趟行商,徐孝先总共只带了五把绣春刀。
一开始陈不胜还怕因为绣春刀而暴露他们的身份,但徐孝先的执意到如今,却是让陈不胜直接闭嘴。
绣春刀虽是官刀,但出了京城,尤其是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后,并不会有人因为一把绣春刀就把你跟锦衣卫联系起来。
大部分人都只会从你商贾的身份来判别你手里的绣春刀的来源以及目的。
就如同在后世早些年的时候,很多人会在后车窗会放一顶警察的帽子,或者是在副驾披一件警察的制服。
而这样的车子,十辆有九辆都不是真正的警察的车子。
几乎都是通过种种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目的也很简单,便是震慑一些路霸、小偷小摸的游民罢了。
而这些几乎都有着同一种身份:商人。
因此,徐孝先如今带着几把绣春刀,也是从后世的经验中得来的。
因为有时候确实管用,但碰到了硬茬子,那就不好使了。
迷迷糊糊之间,刚刚上炕不久的李七儿,第一个就翻身坐了起来,拿起睡觉都抱在怀里的绣春刀就要往外冲。
刚一下炕,突然一只手被黑暗中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稳住,别急。”
徐孝先话音未落,黑暗中就听见对面通铺上几人翻身下炕的动静。
随即黑灯瞎火中,便开始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一些人的闷哼声。
梁鸿被徐孝先一把推到了通铺的角落,怀里的绣春刀连带着刀鞘直接捅向了扑向他们二人的黑影。
咔嚓一声,刀鞘撞击跟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瞬间黑夜中便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是不等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臭烘烘的被子就直接把男人包在里面。
呜呜呜的声音在被子里挣扎着,刀柄再次砸下。
砰的一声,被窝里的挣扎瞬间一动不动。
“两人看好梁掌柜。”
徐孝先翻身下炕,李七儿此时已经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除了缩在通铺角落里的梁鸿,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炕下。
而地面上此时躺着五六个来回翻滚着,嘴里哼哼唧唧的汉子。
“我去看看老陈,你们留在这里照应徐公子。”
李七儿拿着绣春刀快速冲了出去。
徐孝先示意五人跟上李七儿。
而后又示意两人保护梁鸿,自己则带着其余三人,也向着后院那边杨展所住的房间冲了过去。
杨展的房门几乎是一脚就被徐孝先踹开。
赤身裸体的杨展一把刚抓住枕头下的刀柄,但黑暗中就感觉一道亮光闪过,冰冷的利刃已经冒着寒气与杀意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刚刚反应过来的姚氏,此时才吓得抱着被子尖叫出声。
“徐兄弟,外面发生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杨展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此刻黑暗中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必然是徐孝先。
“你怎么知道外面有变故?”
“徐兄弟不也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房间?”
杨展强忍着喉结处那冰冷的杀意反问道。
“他们跟你不是一伙的?”
“我走的是阳关道,李雄行的是独木桥,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总共多少人?你这里又有多少人?”
“七八十人吧,我这里常年有他的人,今晚大概不低于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