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这是准备进入湖广的中部,往江西走,找革左五营会和?”
陈望微微颔首,胡知义如今在战略上的眼光确实是已经达到了合格的水平,在磨砺一番后,足够作为主将镇守一方
“对,但是又不全对”
胡知义没有猜出张献忠的全部想法很正常
因为从正常来说,往江西走会和革左五营,这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但是领兵的人却是张献忠
贺人龙被称作为疯子
但是陈望觉得,贺人龙和张献忠比起来,疯病无疑是要轻得多
张献忠是一个真正的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无比的自大的疯子
“不回陕西、又不去江西,那张献忠又能去什么地方?”
胡知义的眼神先是疑惑,而后则是迟疑,最后则是慢慢的演变成了震惊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
……
夜色如墨,襄阳城外一片漆黑
偶尔响起的几声乌鸦鸣叫,让原本就黑暗的背景更是带上了一丝恐惧的意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星星的火光从远处飞移而来
喧嚣响动声,惊起了林间无数的飞鸟
乌鸦的鸣叫声在原本寂静的夜空之下显得极为刺耳,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官道之上,一队骑兵从远方已是飞驰而来
燃烧着火把在随着战马的跃动互闪互明,马背上的骑士一个个皆是阴沉着脸,眼眉之间煞气流转,让人不由自主望而生畏
此时已经是深夜子时,襄阳城中,万籁俱寂,只有四方的城墙和城中的襄王府和大户宅邸之中还亮着些许的灯火
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是进入了梦乡
襄阳城外响起的马蹄声,自然是引起了守城军将的注意,也使得一众值守的兵丁全都是打起了精神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城外那团正不断靠近的火光,他的心神也都随着那团火光不断的跃动
守城的军将双眉紧蹙,从火光判断,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人的规模
这点规模,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敌军
要是敌军,怎么会只派二三十人来
二三十人能够在这偌大的襄阳城,掀起什么风浪?
这样的事情,守城的军将已经是遇到过几次了
守城的军将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想,他感觉这团火光多半是前来传达军令的信使令骑手持的火把
没有等守城的军将想的太多,城外的那团已经是离着他所镇守的城墙越来越近
“我等奉杨总督之令前来传信,有军符、令箭可证”
襄阳的城墙之上每隔十数步的距离便立着一个立式火盆,熊熊的火焰也将襄阳城城墙四下照的几乎亮如白昼
襄阳城上,哪怕如今已是子时,但是仍旧有不少值守的军兵在警戒着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从夷陵传来的塘报
张献忠竟然逃出了四川,从四川的夔州府重新杀回了荆州府中,前不久已经抵达了当阳
当阳距离襄阳只有三百余里,因此如今襄阳城的城防才如此的严密
“军令紧急,但是我等也有职责所在,必须要查验身份,还请将军符、令箭一应身份物品放入篮中”
守城的军将借助着火光将底下的一众骑兵看的清清楚楚
来者一共有二十八骑,这个数量对于传令的骑兵来无疑是要多了些
但是如今兵荒马乱,各地流寇山匪众多,传令的骑兵多上一些也属正常
“自然省得”
城下,为首的青年拱了拱手,说话颇为和气
“大家都是职责所在”
“多谢体谅”
守城的军将笑了一笑,同样抱拳回了一礼
查验军符、令箭自然不是守城军将检查便行
守城的军将职权低微,勘验军符、令箭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是需要高一级的官员来主持
很快就在两人的交谈之间,作为兵备副使的张克俭也是登上了城头
张克俭在崇祯十二年擢湖广佥事,监郧襄诸军,后来杨嗣昌南下督师之后,便一直作为杨嗣昌的左右手,因此才被留在襄阳
张克俭登上城墙之后,守城的军将连忙上前,将军符、令箭一一呈递上去
张克俭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是辨认出了真伪
他在杨嗣昌的手下担任监军,军符和令箭自然都是见过
军符和令箭做工精细,轻易不可仿制,而杨嗣昌的亲笔字迹更是难以模仿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底下的这支令骑,确实是传令而来的部队
“印信没有问题,放他们进来,暂时安置在西城承天寺内”
确定了印信无误,张克俭便将安置的职责交给了守城的军将
如今张献忠所部就在当阳,对于襄阳还是有着一定的威胁
作为兵备副使张克俭,自然是不敢懈怠
如今襄阳城中的防务全都压在他一人的肩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