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
“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在朦胧的记忆中,他与我并肩而立正如这光怪陆离的梦境,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
“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因此比起回忆,我更习惯用【感受】去捕捉些什么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下的反应”
“例如你在客房醒来时,口中曾念起几个名字,他们是你的伙伴?家人?敌人?你似乎已经和许多人、许多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我当时念叨了谁?星完全没有印象
“请问,你会对失去这种联系感到恐惧吗?”
“也许会吧但这阻挡不了我前进”
星猛地陷入沉思
星从型月世界回来之后问过鬼羯,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共鸣出的,那名为【呼啸山庄】的【躯壳】,自己为什么始终无法完全与之共鸣
只能共鸣出管家或女仆之类的身份,而更上一层的属于【呼啸山庄】的那些更加尊贵的身份,星却始终无法与之共鸣,强行共鸣只导致了【躯壳】崩溃,好像有人甩着棺材砸了自己的脑袋
对此,鬼羯的回应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现在还没有失去自己的凯瑟琳,你甚至无法想象那种感觉”
然后扔给星一本名为《呼啸山庄都市版》的小说
虽然不知道那个“都市版”的后缀是什么意思,但星才看了个开头
不过,星却做过一个梦
她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从一辆已经破败的星穹列车走下,头上戴着同样破旧的车长帽,像是帕姆的那顶对方及膝的灰色长发乱糟糟的,随意的搭在身后
没等星有什么动作,梦中的那个自己就挥着一根碎成了几段,用几根长钢钉草草钉在一起的棒球棍对着自己劈头盖脸砸下
这个梦就在这里猛地中断
星只记得对方最后的一句话:
“列车组的大家,你们在哪我会永远踏在这条【开拓】的路上永远”
但她身后的列车早已脱轨
“独特的回答”
黄泉的声音将星的意识唤回现在
“那如果有一片巨大的梦境,它足够逼真,逼真到与现实无异那里没有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能收获应得的美满与幸福,并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
“请问,你会愿意栖身其中吗?”
“梦境没有意义,我们终是活在现实的人”
“那倘若这美梦注定支离破碎,任何事物都将离去:朋友,亲人、陌生人;然后是轻快的风、飞翔的鸟儿、群星最后是你自己”
“每一个人,他们记忆中的每个人,那些笑容和眼泪,完成与未能完成的约定最后都将迈向既定的终局如果在启程之初,你便已知晓此行的终点”
“请问,你还会踏上这段旅途吗?”
“我知道这很难,不必着急作出决定我说了答案并不重要”
“这个问题,我问过鬼羯类似的”
“所以,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鬼羯当时说的是,一切都像一本书一样,就算是一本看过的书,第二次阅读也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故此游荡者们从不厌烦反复经历同一个世界的故事
“我大概会抱着并不积极的心态继续前进吧”
“聆听、触碰、思考,由此你将获得感受——珍惜它,凭借感受,我们做出选择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星与黄泉对视
“我见过你,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遗忘还是【游荡】”
“我明白了”
“多么有趣啊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有千百万个相似而不相同的你,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这的确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谢谢我们都还有各自的路要走,就此别过吧”
“我们还能再见吗?”
“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最后目中所见只余黑白二色”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如期闪耀,在你做出抉择之时,它必将再度投向你”
“呵,而且,不要忘记你为何前进【游荡】的无名客”
“你始终都身处清醒的世界中”
一阵冲击自星的腹部开始蔓延全身,如同被某物斩碎了【躯壳】
仿佛看到彩色的血液飞溅,但是没有痛感传来,只有无数的情绪深入五脏六腑
最后,她看见了黄泉眼角流下的那道,醒目的血泪
如同什么东西粉碎,恍惚间,黄泉的身影被那个梦中的自己取代
对方的视线空洞,但却燃烧着倔强疯狂的火焰
像是从高空坠落一般,星落在了列车的沙发上
星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切,眼角有一道莫名的眼泪缓缓流下
“星?你怎么了?为、为什么突然哭了?”
帕姆就站在自己身边,看样子是正准备叫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