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泽在书房详谈,很快自架上拿出地图摊开,将井陉道路清晰划分出来
“井陉关有两条道,走西面飞狐径则可至并州,得高干为援,可资钱粮兵马”
“另有一条道走东南面汾陉道至常山,再走滹沱河谷至巨鹿,而巨鹿可走大陆泽至邺城,”这条道许攸曾经路过,所以更加清楚
陉,则是山脉中段之处,亦是狭道的意思
太行山脉因为实在是太大,故此设有八陉十分出名,可通行其中转运粮资相互往来之咽喉小道
“如今背靠井陉关而对峙,则能依靠纵横交错的八陉之道,在太行各处伏兵,且将粮草不断调运,可镇守数年之久”
“是以想要北伐再进一步,则必须突破井陉关,便可攻克冀州最难的天险,若是按照兵法常理,则避难取易,走大陆泽攻占巨鹿,逐步取之”
“但是,大陆泽亦可为屏,只需重兵把守,也能让丞相行军艰难”
许泽听到这眉头紧皱,抬头问道:“你当初所设防线为何这么高明?就真没留破绽?”
你这话说得
许攸直接就愣住了,俄顷才解释道:“袁绍本身深谙兵法,且麾下能人亦不少,若非是真设大略,怎能骗到他后撤,我如何能降?”
“你现在承认你是早就想归降的了吧?”
许泽冷笑一声,对典韦、赵云道:“记下来,日后咱们都是人证”
“啧,”许子泓你不要这么幼稚!抓着这事不放呢!
我又不会居功自傲,去外面口不择言的乱说!我许攸岂是那种人!?
有必要这样吗?
“你说非常理之法,”许泽催问道
许攸指了指赵地,道:“昔年韩信在此设背水阵灭赵,乃是用兵法‘以水佐攻者强,以火佐攻者明’之理,以强击弱断其后路则能灭之”
“在下此前预计,若井陉设防,则周围车箱陉、常山滹沱河渡口、巨鹿大陆泽便为重,粮草定是屯于井陉附近”
“唯有一地最有可能,为界休粮仓”
就在井陉附近
“在下计策是,大军沿巨鹿出大陆泽佯攻,吸引袁军驻防,而后派遣小股精锐至井陉关西侧西侧的绵蔓水流经峭壁,其支流甘陶河上筑土坝便可截流截流之后则界休缺水,再趁着秋时起火焚毁粮草,顺风起势,又无水源,则火难灭也”
“一旦界休粮仓焚毁,则太行八陉之防备,将会彼此难以相顾”
许泽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看向了赵云
赵云点头道:“大致无错,若在井陉关界休放置粮草,平时当然是天选之地,依山傍水且地势不算低洼,水攻亦不能及也”
“这位是——”
许攸只觉得赵云眉清目秀,英武俊朗,但是没认出来是何人
“在下赵子龙,常山人士”
“哦,当年袭击青州那位将军——”
“不错,便是在下”
“那次!”许攸直接就气急败坏起来,“我早已分辨出君侯就在官渡,而攻清河者另有其人!可谁也不听吾言!吾曾力主反其道而行之,昼以大军行至清河掩人耳目,实则以重兵全数攻伐官渡曹营,定能取胜!”
“没人听我的!没人听!!袁绍还把我骂了一顿!!”
许泽拍了拍他道:“好了别激动”
“我激动了吗?早已是过去矣,这有何可记挂于心的?”许攸缓和了下来,但不到两个呼吸,又问道:“若如此行军,结果会如何?”
许泽诚恳耿直的讪笑道:“若真如此,我可能就身陷重围了”
“嘶……”
许攸心头刺痛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
也就是说,当初离胜利也是失之交臂、一步之遥?!
我许攸和沮君都没有错,进而猛攻官渡一线绝对是最正确的做法
差一点,就打赢许子泓,还有希望能够活捉他!
太可惜了!
“子远在想什么?何故如此痛苦?”
许泽眼睛一眯,冷意顿生,意有所指的问道
意思,你还很遗憾?非要杀我不成?
许攸神情不变,仰面朝天,叹道:“当时差一点,就伤了君侯,如此吾岂不是悔之晚矣?所幸那时不成,否则便是绝了今日之路也,在下后怕得很,想到君侯安在,才稍感安慰”
“你是这个,”典韦给许攸竖了个大拇指,他是半点情绪转化都看不出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出人意料
“计策本州牧懂了,这就去丞相府”
许泽将策论收起,郑重的拍了拍许攸的肩膀:“放心吧,本君侯收钱办事,一诺千金”
许攸这才恍然惊觉,连忙又回里屋去拿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泽看到一箱金饼的时候也呆住了,方才是真的随口一说,并没有暗藏玄坤
许攸反手拍打许泽的手背,道:“在下也不是这个意思,君侯莫要多心这箱金饼啊,是当初在抄没甄家时,有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