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回道:“在下与李陌的母亲是旧识因着故人的交情,在下将李陌视如己出”
孙微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我想起来,李先生曾说过,他是宁州人,自幼随母亲从宁州到了建康如此说来,江长史亦是宁州人士?”
“正是”
孙微看着他:“宁州路远,李先生的母亲带着他远道而来,想来不容易”
江源笑了笑,颇有些僵硬
孙微适可而止,没有再追问下
她唤来曹松:“孙公子到了么?”
“刚到,”曹松道,“已经在外书房里等候”
孙微露出笑意,对江原道:“孙公子既到了,妾不多打扰日后,还请长史多到敝舍走动世子亦喜好诗赋,还请长史多多赐教”
江原应下,向孙微一礼
看着江原离去的身影,孙微若有所思
“王妃在想什么?”阿茹问
“这江原是个老狐狸,言语十分谨慎要套他的话不容易稍后邓廉回来,你让他去打探打探,江原家中都有什么女眷”
阿茹称是
“世子今日要回来了么?”阿茹问
提起司马隽,孙微心中一阵不高兴
说是快则两日,慢则三日今天就是两日了,他一副铁打的身子骨,行伍的做派,理应今日回来才是
“谁知道”孙微淡淡道
——
到了午时,曹松来回禀,说孙乔与江原相谈甚欢,几乎不愿让江原离开
“臣劝孙公子,说江长史事务繁忙,还要回去用午膳孙公子这才肯放人”
这小儿……
孙微又问:“孙公子也回去了么?”
“孙公子还在外书房候着,说是想拜见王妃”曹松道,“上回,王妃令臣送礼去孙家,他们都很是高兴,要孙公子来给王妃磕头”
孙微自是知道自家人的脾性,并不意外
“不必了”她说,“孙公子毕竟是外男,我不可轻见你去告知孙公子,一应虚礼皆免他是世子的徒儿,日后有什么话,由常侍通传就是”
曹松有些意外,但并不多问,答应退下
孙微回房中更了衣,正要再令人去打探司马隽回来了没有,却见阿茹走了进来
“王妃,”她说,“殷闻回来了”
孙微讶然
殷闻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从何处回来?”孙微问
“不知道”阿茹道,“也不知他得了什么差事,一问三不知,就是不想跟我说他听闻世子去了京口,也不下马,就说有要事回禀世子,须得往京口去一趟”
司马隽的人,常常行踪神秘,风风火火,孙微早已经见怪不怪
孙微并未放在心上,也并未多问
“再去打听打听,世子到了何处”她对阿茹道
阿茹应下
——
殷闻才道水港,就望见了豫章王府的船正在靠岸
司马隽就在船上,得了消息,即刻下船来见殷闻
他早前已经得了消息,知晓殷闻这几日就会回来,所以并不讶异
“人在何处?”司马隽问
“臣依着世子的吩咐,在下将她安置在棠园”
司马隽当即对邓廉道:“去棠园”
邓廉应下,忙道:“王妃那边也遣人来问世子到了何处,想必是等着急了”
司马隽看看天色,道:“你派人回去传个话,就说我夜里才到,让夫人早点歇息,不必等我”
“是”
棠园里,鲁娴好奇地打量着精致的园子
殷闻来接她时,拿的是孙微的亲笔信
她一直以为,是孙微接她到豫章王府小住,直到她见到了司马隽,才突然明白事情不妙
在苍梧的时候,她曾与司马隽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她并不打算戳穿孙微,只自称孙二娘,是孙微的表妹
定了定神之后,鲁娴向司马隽行礼:“妾见过世子表姊令人将妾接到此处,却不见她,不知表姊何在?”
司马隽没有回话,只屏退了旁人而后,行至她跟前站定
他身量高大,鲁娴站在他跟前,在他冷漠的眼神里,自觉渺小地像只蚂蚁
她不由地后退一步
“世子怎么了,怪吓人的”鲁娴讪讪
“鲁娴,”司马隽忽而道,“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这声音好似天上的雷公,正正打在鲁娴的头顶上
她面色一变,愣在当下
只见司马隽直直看着她,目光锐利,让心头发慌
鲁娴有几分机灵,努力地让自己镇定,找回思绪
“鲁娴?”她说,“鲁娴是表姊,妾叫孙二娘”
司马隽没有说话,只随手抓了把鱼食扔入水塘里
“孙微已经招了,你若再执迷不悟,便只能下狱了”他说,“廷尉那里,有的是让人开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