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马离去,褚越的神色有些复杂
“今日当真咄咄怪事”他朝身后望了望,确定孙微不在,才压低声音道,“这位继妃,看来确实是有真本事”
司马隽睨他一眼
“你也信世间有那怪力乱神之事?”他说
“从前不信,现在信了”褚越摸着下巴,一脸肖想,“这继妃,才十七岁?果然是如花似玉……”
“我从不曾认过她是继妃”司马隽冷冷打断
褚越看了看他,一笑
“你还是这般执拗,认定的事就不喜欢改变”他拍了拍司马隽的肩头,道,“你可曾想过,这继妃若是个招摇撞骗的,你便有麻烦了”
“哦?”
“那刺客是不是你的家仆?刺杀是不是在你府上?”褚越道,“这事无论怎么看,你也脱不得干系可长玄却相信你与此事无干,为何?乃是因为继妃挺身而出救了他,还说中了那么一番前情故而不是你说服了他,是继妃说服了他这话,你好好琢磨”
“我自会琢磨”司马隽将他的手撇开,严肃道:“今日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卓竞,你府上恐怕也出了奸细”
褚越叹口气,道:“真乃树欲静而风不止,知道知道”
——
棠园之事,司马隽令所有人不可提起
但风声还是传了出去
谢霄和褚越离开之后没多久,邓廉来报,说贺莨没有找到
“贺莨今晨曾在王府之中露面,而后,就不知了去向”邓廉说,“臣查问了一番,那刺客,原本也不是王府中的仆人数日之前,贺莨将他带到棠园里去棠园的人事和王府之中一样,一向都是贺莨这家令管着,他出面调拨,各处都以为是正经来路,无人怀疑”
“想来是跑了”司马隽道,“吩咐各处,府中不必搜了,到他家附近打探是正经”
邓廉应下
司马隽看向一边的王府常侍曹松:“我记得,这贺莨与先王的贺姬有些关系?”
“正是”曹松答道,“他是贺姬的兄长臣已经审问过贺姬及贺莨周围人等,他们说,贺莨十分好赌这些年,他凭着贺姬,受先王重用,经手王府采买,从中牟利颇丰但这些钱财,都被他在赌场之上挥霍一空,还在外头欠下了巨债,常被人堵上门来不过就在数日前,他突然将赌债都还清了”
司马隽沉吟,道:“如此,循着他的债主好好查一查还有,贺姬是鄱阳太守送给父王的,也查一查”
曹松应下,又道:“还有一事,要请世子示下贺姬一直在哭闹,要见世子”
“不见”司马隽道,“她如今是嫌犯亲信,一切查清之前,不可让她离开住所”
“是”
众人退去,堂上只剩下了司马隽和孙微
“今日之事,夫人不打算与我详说么?”他说
孙微望着他,道:“今日之事,从头到尾,世子都已经知晓了妾还有何处要详说的?”
“我记得昨日夜里,夫人说要与贺姬去香露寺?”
“正是”
“贺姬说,是你提起了,想去棠园?”
孙微知道司马隽不是好糊弄的,司马隽必是早已经审过了贺姬而贺姬既然闹起来,也必是已经知道了贺莨之事
“正是”孙微道,“不瞒世子,那一卦,妾是在香露寺算下的得知棠园今日有谋刺之事,于是寻了由头,请贺姬带妾到棠园去查看”
司马隽淡淡一笑
“如此说来,夫人这卦,处处周到既知道棠园有谋刺,知道我与谢将军见面,还知道谢将军出门前看到了白虹”他说,“想来,夫人今日邀贺姬去香露寺,也是因为早算到了她能带夫人去棠园?”
孙微的目光定了定
“这自是算不到的”她决定不与司马隽掰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感慨道,“想来,这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妾这些日子在佛前为先王祈冥府,他必是泉下有知,在保佑世子”
说罢,她只闭上眼,双手合十,煞有介事地念了声“无量寿福”
司马隽转过头去,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
——
从堂上出来,已经是黄昏
孙微望了望天色,往佛堂而去
“这么晚了,王妃还要去抄经?”阿茹问道
“回梧风院也无事可做,抄经可静心安神,最好不过”孙微道,“你去告知庖厨,晚膳我吃素斋,送到佛堂去”
阿茹应了声,四下里望了望,又道:“王妃,那贺莨果真是跑了?”
孙微看她一眼,道:“何来此问?”
“我总觉得,他或许还在府中”阿茹道,“世子虽然说府里不必再查,但我方才出大门去的时候,外头的守卫一个也不少这王府活像个铁桶一般”
“出了这么大的事,守卫严些也在情理之中”孙微道
阿茹不再多言
佛堂里,先前贺姬分派来侍奉的侍婢正在供香见孙微来,连忙行礼,为她研墨铺纸孙微则在佛前上香,拜了拜,而后,在案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