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下的局面,司马隽和孙微都需要田瑛稳住兵权,以跟桓氏在寻阳城里的势力抗衡
故而来寻阳之前,孙微就已经将田瑛纳入筹划之中
她甚至从京中带来了一位周太医,此人医术了得,也许能将田瑛的性命保住
不料,田瑛竟是到了京城去,堪堪错过
“如此说来,田总管就在丽景阁?”孙微问道
“正是”司马隽不紧不慢道,“不过夫人既然想回去了,那便……”
“世子既将田总管召了来,岂有不见之理”孙微打断道
司马隽望了望天色:“确实要下大雪了”
孙微不耐烦:“世子走还是不走?”
司马隽看着她,唇边浮起微不可见地弧度
“夫人请”
田瑛已经在丽景阁里等候
见了二人,田瑛连忙行礼
孙微看着田瑛,只见此人身形高大,颇有精干武将之风但他面色很是不好,泛着清白,说了两句话,便连连咳嗽,看着竟有些虚
“早闻田总管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孙微神色和煦,“世子说,田总管刚从建康回来?”
田瑛正要答话,忽而又低头捂嘴咳嗽起来
司马隽令人递上热茶
孙微看着田瑛,也喝一口茶等田瑛平复下来,她开口问到:“田总管病了?”
田瑛咳得眼睛泛红,却更显得面色不好
“禀王妃”他答道,“臣年前染了风寒,一直反复臣失仪了,还请世子和王妃恕罪”
“当下正值隆冬,风寒虽小,但发作起来也是要命的”孙微说罢,回头对阿茹道:“去将周太医请来,为田总管看一看”
田瑛露出讶色,忙道:“王妃不必劳烦正值年节,臣这区区小病,岂值得大动干戈”
孙微笑了笑:“此言差矣田总管事务繁忙,若非正值年节才稍得了闲,妾如何得见?妾知先王一向视田总管为爱将,他若还在,闻知田总管身体不适,必也是不肯忽视的”
说罢,她看向司马隽:“世子说呢?”
司马隽看了孙微一眼
她的双眸温和而清亮,一看就知道大约又藏着什么主意
“此言甚是”司马隽道,“让太医看一看不妨事,田总管不必推却我明日就走,知悉你康健,也要安心些”
田瑛不敢推辞,只得连声谢了
没多久,周太医来到,给田瑛把了脉,又细细查问一番,蹙起眉
“田总管先前可曾请过医?”他问
“请过”田瑛道,“郎中说确是风寒,开了汤药的方子”
周太医又再把了一回脉,随即向司马隽和孙微禀报,说须得另找几位太医来一道会诊
司马隽听得这话,便知不寻常
他正要吩咐余宽去办,却听孙微道:“周太医诊得了什么,不妨直言”
周太医的脸上有些犹豫,看了看司马隽
司马隽道:“周太医但说无妨”
周太医应下,道:“依在下之见,田总管不似风寒,倒像是中毒只不过,这毒发的症状与风寒颇为相似罢了”
田瑛闻之大骇:“中毒?”
司马隽瞥向孙微,只见她神色平静,似乎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可知田总管中了什么毒?”他问
周太医摇摇头:“臣不敢妄断不过看田总管的症状,中毒不重臣粗通毒理,这类毒物,通常随药而下,可掩人耳目田总管近来一直服用汤药,只要能细查这汤药,在下大约就知晓了”
司马隽微微颔首
孙微没有说话,手里仍端着茶杯
司马隽对孙微的行事之法已经有了些了解,知道她心里大约已经有了对策只是在外人跟前,她向来谨慎,不好僭越到他跟前去发话
当下,她不过是等着自己先开口罢了
司马隽从善如流,看向她:“以夫人之见,当如何是好?”
孙微谦道:“此事,世子决断便是”
“夫人出身岭南鲁氏,通晓阴阳之学”司马隽道,“不妨为田总管卜算一二”
这话,面上是对孙微说的,实则是对田瑛说的
果然,田瑛的面色一振
这位王妃的轶闻,无论是在寻阳还是在建康,田瑛都听说过好些,一个比一个传得神乎其神如今看来,连世子这不信鬼神的人也已然认可,可见王妃的能耐是真的
“还请王妃赐教”田瑛连忙下拜
孙微让内侍将他搀起,看着他,叹口气,道:“不瞒田总管方才妾见到田总管之时,便察觉到田总管身上有些不祥之气,故而非要请太医来为田总管看一看恕妾之言,若不及时发现,田总管便命不久矣”
田瑛面色一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