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流着泪,挥的剑。”
那个瞬间,生生一颤。
“你说什么胡话……”
“有人以为,我的异能是制造幻觉,”但洛桑二世不顾他的打断,兀自继续,语气低沉,“但事实上,人们在‘邪祟呢喃’里看到的,都是在他们身上,真实发生过的过往,是曾经的人生。”
多伊尔的辩驳戛然而止。
“告诉我,华金的学生,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再看一遍……”
只见洛桑二世眼神一动,目光直射。
“你的过往?”
哗啦!
猛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血族杀手,惊惶又愤怒,却怎么也止不住手上的颤抖:
“你,你……”
“用剑交谈的人,更能了解对方。”血族杀手轻声道。
多伊尔沉默了。
洛桑二世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
但下一秒,就见多伊尔咬紧牙关,他起身挥臂,长剑出鞘!
唰!
“草你!”
随着的失态咒骂,剑刃停留在洛桑二世的鼻前一寸。
剑尖平稳。
寒光四溢。
杀机凛然。
但洛桑二世纹丝不动,除了一截头发被剑风带动外,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那双沉重晦暗的眸子,在不灭灯的光芒下,对上那对满布血丝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噗!”
长剑先是一颤,随即垂落。
再也憋不住,弯下腰失声大笑。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
地牢里,多伊尔挤出扭曲的笑容,对俘虏抖了抖剑尖:
“嘿,我就知道你吓到了!哈哈,配上不灭灯的光影效果,我这招自创的军团十一式,就叫‘不灭跳吓’!哈哈哈!就问你怕不怕!”
洛桑二世依旧表情欠奉。
扶着腰腹,垂下了长剑。
“哎呀太好笑了……把老子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这都不用异能……真的是吓怕了啊……”
只见他笑得极度夸张,前仰后合不能自已,还伸手搓了搓眼睛。
“在骑士的世界里,眼泪,常被视为软弱的象征。”
在那不同寻常的笑声,洛桑二世的声音幽幽传来:
“但是有人对我说过:倒也未必。”
兴许是笑多了笑累了,多伊尔的笑声渐渐弱了。
只见洛桑二世恍惚开口:
“眼泪,尤其是为他人而流的眼泪里,往往才蕴藏着一个人内心深处,最伟大的力量。”
无力动弹的血族杀手望向维持着僵硬笑容,时不时还发出笑声,可眼中殊无笑意的丹尼·多伊尔。
“一个还能流泪,还会流泪,还知道自己为何而流泪的骑士……”
多伊尔手中长剑微微一抖,映衬得不灭灯的光芒也随之震颤。
“要比一个不怕流血,不惜流血,不在乎自己为何而流血的骑士……”
洛桑二世轻叹道:
“……更加难能可贵。”
的笑声终于彻底消失。
过了好一阵,地牢里只听得见多伊尔的呼吸声。
“哼。”
终于,冷哼开口:
“会对你说这话的人,自己就是个小哭包吧。”
洛桑二世先是一怔,旋即低声承认:
“是的。”
“哈,我就知道,”多伊尔低着头,抚摸着手中剑柄,心不在焉,“哭哭哭,就知道哭,运气都被哭没了……”
“确实,他会为了最微不足道的人真诚悲悯,流下眼泪,”洛桑二世回忆着往昔,“因此,那些最微不足道的人……才会为了他,更为了他那些曾真诚流下的眼泪……”
那一刻,杀手的感情无比复杂,既有惋惜,也有痛恨:
“流尽鲜血。”
多伊尔神情微变。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
“为什么。”
洛桑二世毫不在意:“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人吧。”
猛地抬头。
“不,我问的是你。”
他冷冷质问:
“洛桑二世,你既然还记着华金的教导,为什么就非要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怎么就不能去做个好人呢?”
洛桑二世微微蹙眉。
多伊尔不解道:
“命运对你再不公也罢……为了复仇,为了争口气,为了……为了鬼知道什么,真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把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吗?”
洛桑二世沉默了一会儿,笑了:
“谁说这是华金的教导?”
顿时一愣。
啊……不是吗?
这话难道不是那个酒鬼糟老头说出来的吗?
额……那还能是谁?
正当多伊尔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时候,洛桑二世又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