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隐瞒了某些发现”
这句话让秦知县如坐针毡
他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官靴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员外那边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去报了”
师爷低声道,“张员外当即派人往青羊山去了,看样子是要去查看那批货”
“那批货?”
秦知县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快!备轿!本官要亲自去一趟铁林堡!”
“老爷三思!”师爷急忙劝阻,“您现在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秦知县颓然坐回椅子上
是啊,若那批货真在林川手里,自己这个知县亲自登门,不等于承认与匪寨有勾结吗?
“那依你之见……”他颤声问道
师爷阴测测地笑了笑:
“老爷何不下道公文,命林川将剿匪详情具本呈报?他若撒谎,必有破绽若说了实话……”
“就证明货真在他手里!”
秦知县眼前一亮,随即又忧心忡忡,“可万一张员外的人找到那批货……”
“那更好”师爷的笑容愈发阴冷,“货既然还在,老爷担心什么?”
“可若真的是贼人监守自盗……”
“贼人携赃潜逃,又与老爷何干?”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秦知县惊惶地点点头,“快,快,拟公文,马上就送过去!”
……
屏风后,秦砚秋指尖紧紧攥住绣着绢帕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她悬到嗓子眼的心骤然落地
后背却已沁出冷汗,贴在月白襦裙上微微发潮
“谢天谢地……”她低低呢喃
掌心按在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想起那日脱口而出的示警,以及回来后的整夜失眠
此刻终于化作一声释然的叹息
月光透过窗棂
她泛红的脸颊上镀了层柔光,眉梢眼角的忧色却未完全褪去
那个顶着一头乱发、把甲胄穿得歪七扭八的男人,终究还是让她悬着的心落了地
绢帕被攥得发皱,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远处传来衙役巡夜的梆子声
秦砚秋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抚平鬓角碎发
镜中人眼尾微红,唇角却含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小姐,该来吃药了”丫鬟在廊下轻声唤她
“嗯”秦砚秋应了一声
想到林川说的那句“送两斤猪肉给秦小姐”,她忽然轻笑出声
“谁要你的猪肉啊!”她喃喃道
屏风外,父亲的失措与师爷的低语声混在一起,却再也扰不乱她的心绪
而在十里外的张家庄园
张员外已经几近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