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千人队列阵于谷前,如乌云压境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前锋轻骑来回奔驰,中军方阵刀枪如林,后军弓手引弦待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张参将坐在马背上,眯眼望向远处的铁林堡城墙,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一个小小的戍卫堡,还建个城门楼?真是造次……”
城墙上,南宫珏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府军,心跳如擂鼓
他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朝城下喊道:“来者何人?”
护城河前,一名府军亲兵策马上前,厉声喝道:“青州府军张参将率军至此,尔等还不速速落下吊桥!再敢怠慢,定治你们个藐视军令之罪!”
南宫珏眯起眼睛,故作疑惑:“张参将?不知兴师动众来铁林堡,所为何事?”
亲兵冷笑一声:“少装糊涂!我们接到密报,铁林堡私藏鞑子奸细!府军有守土安民之责,识相的,速速叫林川出来回话!”
南宫珏轻摇折扇,语气平和:“实在不巧,我家大人外出公干,不在堡内张参将若有事,不妨改日再来?”
“放肆!”亲兵勃然大怒,马鞭直指城头,“你一个区区文书,也敢在此推三阻四?信不信我大军踏平你这小小戍堡!”
南宫珏“唰”地合拢折扇,脸上笑意不减:“说笑了此地乃朝廷边军戍堡,岂是说踏平就能踏平的?”
亲兵气得脸色铁青,回头望了望中军大旗,咬牙道:“最后问一次,降不降桥?”
“不降”南宫珏斩钉截铁,“说了不降,就是不降!”
亲兵拍马返回
张参将冷笑一声,将手一摆:“擂鼓!架云梯!准备攻城!”
“咚!咚!咚……”
阵中战鼓骤然响起
令旗挥动,数十架云梯被推出军阵
辅兵们推出两台沉重的攻城锤,木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参将脚后跟一磕,催动战马往前走去
长长的踏板重重地砸在护城河上
“你们敢冲击边军戍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二狗站在城垛后,怒目圆睁,手中铁弓拉满,一箭射出,正中踏板
“谁敢过来,就是送死!”
张参将冷笑一声,催马上前:“我借你两个胆子!”
话音未落,二狗的第二支箭已离弦而出,精准地射中张参将坐骑的前腿
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张参将狼狈地滚落马下,被亲兵们手忙脚乱地搀扶起来
“给我上!踏平此堡!”张参将暴吼一声
黑压压的府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喊杀声震天
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城墙
“南宫先生,你下去!”二狗低声喝道
南宫珏攥紧手中的扇子,脸色发白:“不,我人在堡在!”
城下杀声震天,府军士卒如蚁群般攀附而上
“那你退后些,别被冷箭射着!”
二狗顾不上南宫珏,转身一声令下,“射——”
十几名箭手拉弓射箭,箭雨倾泻而下
爬在最前的府军闷哼着跌落,但后续士卒立即补上,举着木盾继续攀登
张参将见状,怒不可遏,夺过身旁亲兵的铁弓,拉满弓弦,一箭射出
一名箭手肩膀中箭,闷哼一声
“压制城头!”
府军的箭矢如飞蝗般袭来,钉在城砖上铮铮作响
一群辅兵急匆匆地冲上城墙,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什:“南宫先生,我们也来帮忙守城!”
“快帮忙拿盾!”南宫珏喊道,“挡住下面的箭!”
几面铁盾竖了起来,箭手们压力骤减
云梯上的府兵接连坠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狭窄的垛口处,能同时接战的不过十余人,却没有一个爬到顶
那些攀附在云梯上的士卒,都成了守军箭矢的活靶子
守军甚至还未动用滚木擂石,仅凭一轮轮精准的箭雨,就将府军第一波百人队的攻势尽数瓦解箭矢破空的声响中,不断有府兵从半空栽落,重重砸在尸堆上
张参将阴沉着脸观察战况,这种程度的试探性进攻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抬手一挥,下令:“换攻坚营上——”
护城河前,原本散乱的府军步卒散开,一支铁甲军阵涌了上来,领头的百户向张参将请示了命令,随即大步上前他也能看出来,城头上的守军绝非易与之辈,这不是寻常的剿匪战,对手可是边军……
张参将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也没想到,铁林堡的抵抗会如此强硬,这完全不合常理
戍堡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城墙上,二狗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第二波攻势的变化
这些府军不再是轻装上阵,而是换上了包铁边的厚重木盾,穿着镶嵌着铁片的棉甲他转头望去,发现己方几名箭手已经手臂发颤,射出的箭矢大多被盾牌弹开
他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瞄准盾牌间的缝隙,一箭射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