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凑在耳畔,把吕公公派媒人说亲的事,如此如此告诉了一遍
“媒婆朱嫂儿对太太说了,太太意思不允,好在话没说死我正巧在而门口遇见,忙把朱嫂儿拦下,等你回来好说话”
当初他两个私相授受,旁人都不知晓,惟有玉墨知道
本以为他听了必定欢喜,谁知竟是半日没言语
玉墨只道他心思变了,心中有些气恨,就沉了脸色嗔怪
“当初骂你没良心,还真说着了那时我拦着劝你,你偏要暗地做祸敢三天两头的引逗她,怎敢做不敢当?让你把人娶到家来,你又做这个像儿人家好端端的花黄闺女儿,不是给你逗趣儿的丫头你心里不想娶她,早做什么去了?你在这儿装哑巴,倒显得我多嘴撺掇你,我就不该留下媒人!
说罢这话转身就走,要打发朱嫂儿出门
宁元竣见她急了,连忙伸手拉住,将人揽在身边坐下
“我这里一句话没说,就吃你杠了十几句,我何曾说过不想娶她?我是怕娶了她过来,你又要受委屈,显得我心里没你了!”
说话间挨挨靠靠,就拉着人坐他怀里
玉墨没心思与他腻歪,自没有好脸色出来
“我与你说正经事,你少要嬉皮笑脸的闹!娶她不娶她,自有难受的人,我有什么动心!我到底就是个奴才丫头,别说娶了一个两个,就有三四五房奶奶,与我什么相干?”
说话时粉面含嗔,就待不理他,要起身出去
宁元竣便不肯放,扯着胳膊拉拽,死死把人抱在怀里
“我的贤惠姐姐,若你在凤澜院里住着,我自懒怠外头娶去!”
玉墨气得面红耳赤,半日挣扎不起,又不好叫嚷出来
两下缠着厮闹半日,玉墨才从身上脱身,恨得咬牙切齿
“我好心好意对你,你倒来恩将仇报!劝你别兴头的太过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宁元竣见她眼圈红了,就知又把她闹急了,忙劝道:“好姐姐,看你两句话就又急了你从小在我身边,我何时对你说过谎若不是府里家务难支,谁乐意招惹她去?”
玉墨咬牙问道:“我只问你娶她不娶,谁听你这些!”
宁元竣叹了口气,这才说出心中忧虑
“亲事提了许久,思来想去终究没开口我如今爵位多少眼睛盯着,让御史参个停妻另娶也是麻烦又不知覃家心意如何,婚事她未必肯依”
玉墨见他瞻前顾后,满脸不屑冷笑
“你若怕麻烦,当初不该招惹人家京师的世家公子,谁家里没有三五个?娶了覃姑娘过来,又没把大奶奶送出去,御史管不着人家内宅的事覃将军是边将出身,若不是给你做副将,他攀不到金吾卫指挥使四品武官在北关还罢了,在京师不过芝麻绿豆大小你要娶他妹子,他怕是巴不得呢”
宁元竣听她说完,只是笑着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我几次要对你讲,还不曾告诉你自你送了玉连环过去,我私下对覃姑娘提过几次亲事,她咬死了不肯她亲口对我,说何时休了沈氏出去,她才肯答应婚事有一次问得急了,当着我的面,把玉连环砸断两截儿,鹿皮荷包撂在火里烧了从那往后,她几个月没往咱府里来母亲与妹妹问了几次,我都讪着脸没话回”
这事连玉墨没听他说过,绷不住愣了一愣,半晌才笑了出来
“看覃姑娘年纪不大,不想她的主意倒大,我听着都好笑亏你平日的气性,都在家里对我使了她给你甩个脸色,你就没办法说起来这事也不难,让媒人朱嫂儿去哄她罢了”
“覃姑娘眼高心大,你也没有办法,只能怪她生的晚来的晚,你已娶大奶奶在先不过令媒人过去好说,插定聘礼依着正室做派既然是吕公公要做保山,一客不烦二主,少不得着落在他老人家身上”
宁元竣也是这个心思,又暗暗嘱咐玉墨两句
当下计定此事,令她去西厢房唤媒人来,当面讲说婚事
朱嫂儿早等得不耐烦,三步两步进门磕头,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只是赶着问:“国公爷何时去覃家相看,小人好先过去撺掇预备!”
宁元竣坐在书案后面,摆手说声不必,便吩咐她道:“这门亲事是吕公公做保山,我自是无不从命,人也不必相看明日我亲去吕公公私宅拜见,谢他老人家费心,再选个日子送定礼就是”
朱嫂儿见他一口答应,喜的屁滚尿流,慌忙磕头道喜
“明日一早小人去吕公公门前伺候!”
宁元竣又道:“吕公公宅里我常来常往,不必朱妈妈费心照应你明日只往覃家去一趟,好生劝着覃家姑娘我府里的事你知道,虽有个正室娘子,只是体弱多病料理不得,只少个当家主事的娘子”
朱嫂儿做媒人的,如何不懂这里头的意思
从来擅说弥天大谎,有官无官偏房正房,惯会信口开河
跪在地上慌忙答应:“国公爷不消嘱咐,小人自会说话!”
三言两语商议了下定日子,赏了朱嫂儿五两轿子钱,打发人送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