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额……将军,恕老朽眼拙,老眼昏花,好像是看错了”
徐仲灵:……
两人又唤来了帐外的守卫,好一顿折腾,确认真的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安下心来
“大抵是卢老这一路舟车劳顿,看出幻觉了,快些下去休息吧”
搞出了这么一场乌龙,虚惊一场
徐仲灵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安慰似的朝着老头儿说道
“是!”
惶恐的老头满面感激,站起身来躬身行礼,缓缓退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营帐之中重新恢复安静
当卢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他那温和宽恕的面容亦是渐渐变得冷漠了
看着帐外的方向,轻声呢喃道:“卢老,仲灵先谢过您对咱们梁朝做的贡献了”
老头儿没多久好活了
卢广的脑袋将来会用来平息乾皇的怒火和给手下的军士一个交代
理由是使者好大喜功,伪造了信物和文书,让他误以为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乾元接受了他们的武装势力,并且承诺愿意出兵
后续的乌龙,都是因为这使者贪功说谎所致
徐仲灵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一旁的沙盘
他眼中精光流转:“汪槐,萧歆玥……”
……
“听说了吗?咱们靖安侯出游一趟,趁着越阳大战,把董贼从越阳抓出来了”
“靖安侯真乃神人也!”
“快去广场啊,今日陛下登台祭天,公开处刑这贼子”
“靖安侯真是咱们大乾的福星啊!”
“好死!董贼好死啊!谋国篡逆之辈,咱们乾元现在乱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好啊!哈哈哈,祖宗显灵啊!”
……
季取,乾元新朝的都城
经历了明辰和黄啸的精心准备,后来又作为新朝都城,在萧歆玥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荣,安稳和谐
酒楼中觥筹交错,街道上人来人往,议论纷纷
所说的话题,也是近日的热点
上升到国家层面来说,正统这个词意义是很重的
好几百年的时间,经历了几代人的更迭,思想钢印已然牢牢地烙印在人的心头
皇帝就该是某家人,某家血液的
只要百姓不逼到了极致,不被官家压榨的家破人亡
他们本能上,还是认为自己是大乾人
大乾国土内,都是大乾的百姓
即便是东边一片混乱,军阀割据,朝代更迭,但人们还是以自己作为乾元人自称
更遑论是慎江以西这边,没经历过太多的混乱和压榨,很快就被皇女政权交替接手
这些人都是忠实的乾元子民
那么理所应当的,他们对于萧歆玥政权所宣扬的敌人,祸国之贼深恶痛绝
东边一片混乱,季取却突然有消息传来,说是靖安侯带回了窃国罪臣董贼董正宏,不日将进行公开处刑,论述其罪孽
萧歆玥一如既往的没有侵占明辰的功劳,大大方方地将事情宣扬出去
一时间引得人们争相讨论
这位侯爷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做出了些事情
相较于八百骑杀穿草原而言,这次的事情显得并没有多么传奇,也无人知道细节
但是,总归也是了不得的事迹
千里迢迢在战争中掳来了那居于高位的贼人,这简直神奇的有些匪夷所思
人们称赞他,同时也是唾弃着那祸国之人
在一片骂声之中,董正宏一席囚衣上了刑台
刑台之下是人头攒动,一双双眼睛俱是激动怒火,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远处的乾元礼部侍郎白厚德面容肃穆,手持锦书,高声喊着:“国有奸佞,则社稷倾危;朝有蠹虫,则黎民涂炭今有逆臣董正宏,身居显位,心藏虺蜴,外饰忠贞之貌,内怀枭獍之谋其罪滔天,神人共愤!若不声讨其恶,明正典刑,何以谢天下苍生?何以慰祖宗英灵?”
“其罪昭彰,擢发难数,一曰窃权乱政,蔽塞圣听,蠹国害民此獠结党营私,壅蔽主聪矫诏以行己私,弄权而斥忠良,乃至谋朝篡位,废帝窃国,使我乾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二曰构陷忠良,戕害善类,率兵入宫,屠杀皇族,幸而我乾元圣上洪福齐天,自有神助,方才幸免遇难”
“三曰勾结外敌,丧权辱国,我朝国土绵延千万里,一毫一寸俱是我朝先祖耗尽血汗拼搏而来,此贼为保自身稳固,唇齿一碰送出三州之地,实乃千古罪人!”
“四曰……”
白厚德声音很洪亮,语声朗朗,传递出去好远好远
下方熙熙攘攘的百姓听得见,高台上端坐的雍容陛下听得见,刑场上那跪着的千古罪人也听得见
一桩桩,一件件董正宏做过的事情被公布出来,传与所有人听到
百姓双眸冒火,怒声谩骂着,肆意发泄着他们的情感
登上皇位的萧歆玥似乎也有些绷不住情绪,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