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头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拜身离开了
营帐之中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了汪槐一人
他捏了捏眉心,轻声呢喃道:“齐源……”
血衣军高层之中有内鬼
汪柳离开前曾与他说过此事,他也是知晓的
不过没等清查,那内鬼便是自己跳了出来
齐国护国大法师,占星鬼齐源
留下了一只书信‘良禽择木而栖’,便是消失不见了
醉鬼叶铠风生前便与他说了好几次,齐源此人诡异,小心防范
明辰曾经也提点过他,此人撺掇他称帝,怕是不怀好意
汪槐也确实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信任他
但是齐源一直以来都表现的不错,尽心尽力的辅佐他,不争不抢,不耍阴谋诡计,做事有条理有章法,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完成,很省心在北伐战争之中,他训练的血魁士也帮了大忙
与他不相干的事儿,他也不凑过来掺和,凑过来打探
可以说,若是没有占星鬼齐源,汪槐一路不可能这么顺利,兴许也不会有今天
却是不想,越阳之战那么凶险的时候他都没有背叛
却在占领了越阳之后,清剿叛逆之时,这人却跑了
这人要是不跑,汪槐兴许还不会怀疑他
因为军事会议时,他基本上都不会到场
汪槐怀疑自己眼睛、鼻孔、耳朵流血,也跟此人有关,所以紧急想要找郎中治疗
不过查来查去,也没找到什么问题
“哼!”
他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健硕的身形充满压迫感:“朕倒要看看,你择的是什么木”
他起身来,走到了营帐之外
今天天空阴沉没有太阳,忽而阴风拂面,朦朦细雨落下
天色看来不好,希望雨不要下的太大,他们这里地势有些低洼,若是受了潮,会大大影响士兵战斗力
迁移据点的话,要去到北方……
汪槐看着阴暗的天空,心中念头百转地思索着
统军打仗要兼顾天时地利人和,这是他的习惯
思虑之际,忽而,他浑身一颤,眼仁瞪得溜圆,不住捂住了胸口
心脏一阵刺痛,不知从何而起,巨大的恐惧感,悲痛感涌上心头来
他莫名有种感觉,他好像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陛下!”
“陛下!”
“陛下!”
周遭守卫不住传出阵阵惊呼声来,汪槐似乎感觉这些声音都有些飘远了
眼前的世界,仿佛跟那朦胧细雨一般模糊
“大哥……大哥……”
恍惚之间,耳边仿佛传来了弟弟熟悉的呼唤声
当今草莽霸主,山岳般屹立不倒的战神皇帝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一连几日,汪槐都心思狂跳,心情沉重,仿佛一块大石压在了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属的几个将军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不敢来打搅他,劝他莫要送出越阳城的劝谏都说不出口了
“陛下……急,急报”
一身着甲胄的将军有些仓皇地闯进了营帐之中,看着阴沉的汪槐,眼神飘忽,语声都有些磕巴了
“何事?!”
“何事?!”
“是不是有关我弟的?”
“汪柳呢?!我弟呢?!”
汪槐满眼血丝,快步上前来
他生的健壮,人高马大的,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肩膀,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语声急促地问着
近几日他心神不宁,闭上眼睛休息时,耳边便总能恍惚听到弟弟对他的呼唤
汪柳出使乾元,至今未归
这是他的牵挂,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先前汪柳在京城之中潜伏,危机四伏,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现在出使一次乾元,就出问题了?
“快说!”
“快说啊!”
传信的将军一脸惶恐,看着急切的汪槐,也不敢隐瞒,略去了所有无关紧要的信息,直接磕巴地说着最关键的情报:“汪大人……汪大人他……遇难了”
“什么?!!!”
担忧之事终于成了现实
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传来了,心脏仿佛停摆了一瞬
眼前天旋地转,满眼血丝的君王如遭雷击,浑身震颤,眼前模糊一片,耳边传来阵阵嗡鸣之声,似乎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定然是假的!
这一定是做梦
他弟弟幼时得了重病没死,在京城卧底两年没死……如此大福大报之人,怎得……就这样轻飘飘的死了?!
不肯能!
这不可能!
“朕不信!”
“谁说的?!”
“是谁说的?!”
“把他给朕带来!!!”
“我弟呢?!”
“我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