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变
汪柳的尸体已经带回来了,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确实是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汪柳,无疑是往陛下心头插刀子
汪槐猛地抬起头来,眉目一横,朝着说话那人看去,凶悍暴虐的气势扑面而来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可就是不可
喊话的那人颇为执着
现实条件来讲,这时候出兵对于血衣军而言就是不利的
出人意料,汪槐平静的很,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古井无波,语声平静:“朕现在说话已经不好使了么?”
此言一出,那人浑身一震
“臣不敢,只是……”
汪槐只是淡淡的说道:“没有只是,都下去吧,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
“锃!”
话音落下,汪槐猛地抽出一把大刀来
刀光凛冽,摄人心魄
汪槐提着刀眼神之中充满杀气,令在场的众人不寒而栗,低哑的声音响起:“明日开战,朕为先锋”
“这……”
“陛下,太危险了!”
“陛下不可啊!”
攻城之战,凶险万分
先头之人更是九死一生
汪槐可是最高领袖,出个什么好歹来,血衣军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汪槐并没有看下边一众下属,只是摸着刀身,语声平淡:“最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朕一直都没变”
汪槐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他搬弄权术勾心斗角算计得来的,是靠他亲身带兵打仗,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如果打开他的军功册看去,清一色的先攻夺旗,地位超绝的精神领袖,却每每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血衣军服他,尊敬他,是因为他最强,他最勇武非常之猛士,才能成就非常之伟业
如今血衣军陷入了颓势,那么就需要他站出来,去用那无双之勇来打开局面
一时间,营帐之中安静了些
有些人还想说什么,可话梗在了喉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了
尽管现在大齐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汪槐在哪里,他就是哪里的中心,他是实权者,说一不二
定下的事情,已然不容更改
汪槐摆了摆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是!”
众人退去,一切回归平静
汪槐放下了大刀,看向一旁静静躺在桌案上的刀鞘,轻声呢喃道:“徐仲灵小儿,不就是想激怒我么?”
“如你所愿!”
……
翌日,
接连数日天色晦暗,阴雨绵绵
今天却难得是个好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暗红色的血鬼旗帜咧咧作响
浩浩荡荡血衣军士聚集起来,承迎着他们目光所在之处,破碎的披风随风飘扬
在队伍的最前方,汪槐乘着骏马,身披甲胄,手持大刀,面容坚毅,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是透着一股威武雄浑的气势,威风凛凛,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尊敬他
“诸位,今日夺回失地,清剿恶贼,我汪槐与你们共生死”
汪槐举起手中的大刀来,语声朗朗,传递出去了好远好远
“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
如今血衣军内部军心动荡,但汪槐却并没有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
战前动员的话也很简短
最后的话落下,整个大军似乎沉寂了一瞬
汪槐垂了垂眸,握紧了手中刀柄,纵马缓缓前行
只他一人
高大的身影看上去孤寂而又决绝,骏马的马尾轻轻摇曳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的信仰和追捧
只是下一瞬,徐徐微风吹来,身后传来阵阵龙吟虎啸之声,千军万马奔腾
孤寂王者的背后,有成千上万的信徒为之呐喊追随
“愿意!”
“愿意!”
“愿意!”
“陛下!!”
“愿为魁首赴死!”
“血衣军万岁!”
……
种种流言在军中传荡如何?
猜忌恐慌蔓延如何?
军心涣散又如何?
当汪槐乘上骏马,提着大刀站在军士们之前时,一切的迷惘,都会被那无与伦比的锋锐所冲破
恍惚间,那些忽略的记忆都在脑海之中回荡
身体已经先于意志行动,不由自主的想要前进,想要追随,想要杀戮
人们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乱世之中扬起旗帜来,振臂高呼的勇者
人们总会想起那身先士卒,勇武无双的英雄
人们会想起,他是汪槐,他是他们所有人的领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一次次战役,一次次厮杀
汪槐永远都站在最前方,永远都跟他们在一起
这些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