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怀着其实不怎么沉痛的心情,来为我们共同认识不到半个月的朋友进行一场不怎么体面的葬礼,一位战绩颇丰的山贼头子,一位本来可以是教师、医生、亦或者寻常什么职业,但是最后成为了山贼头子的山贼”
“这位山贼头子走了,走得不怎么安详,甚至可以说很痛苦他的死虽然不怎么轰轰烈烈,但也确实是寂寂无闻了!”
“不过玉帝是仁慈的,至少他比那个该死的秃驴仁慈一点,玉帝好歹让这位可歌可泣不怎么可爱也不怎么可敬的山贼头子多活了小半个月,而那个秃驴想让他在十几天之前就死”
仇念舟死了
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
还有一块烂木头做的墓碑
木牌上用刀痕歪歪扭扭刻了‘仇念舟之墓’五个字
“这座烂木头碑是方灼华小姐亲手刻的,虽然烂木头碑是有点潦草了,但死者应该感谢方灼华小姐,毕竟没有她的话,就得由一个名叫史茗君的坏和尚替他刻碑了,除此二人之外,貌似也没有人愿意给他立碑”
“按理说这块烂木头碑上应该加上‘亡夫’两个字,但貌似方灼华小姐更希望告别过去的自己,因为这场带着真爱的爱情,其实是小和尚安排的相遇,对不起,该死的痛苦与挚爱一同随风远去吧”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山贼头子,玉帝,求你宽恕他!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别宽恕了,我也不是很想求你”
牧青白昂首挺胸,面带沉痛、掐着一种奇怪的强调念诵着这奇怪的悼词,引得周围的众人忍不住侧目
就连冯振都忍不住提醒道:“牧大人,人死都死了,都这么凄凉了,您这样落井下石,是不是太没有人味儿了?”
牧青白不爽的说道:“我能给他客串一把牧师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我们现在在赶路啊,哪有条件去给他找殡葬的班子吹吹打打啊?”
方灼华跪在地上,似乎一点没有把身后牧青白嘈杂的声音当回事,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墓碑,史茗君则是在一旁烧纸
这偌大世界,还是牧青白牧大人更能懂得她的内心
方灼华爱着仇念舟,但不代表她将一辈子困囿于此
这份爱确实是真挚的,但在真挚之前,就是以作假目的到来的
她亲手把仇念舟葬了,也把这两年的幸福回忆葬了,但她更想把小和尚也埋在里面
“二娘,你没事吧?”史茗君担忧的问道
方灼华面容麻木,双眼赤红却没有泪水
“我没事”
“你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方灼华摇摇头
史茗君欲言又止,你这幅样子,不像是不难过的啊!
方灼华声音沙哑道:“我不难过,念舟比我还可怜,念舟三年前家破人亡,难说不是小和尚的手笔,正如现今,我的家破人亡一样”
史茗君心头‘咯噔’一下,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有可能
“念舟到死都还是小和尚的一枚忠诚棋子,死了反倒是解脱了”方灼华深吸一口气:“我的眼泪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流干了,下半辈子,我不可能再为了谁落下一滴泪”
牧青白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收一下演技,葬礼结束了,去领盒饭,吃完就动身上路了!我们还有不远的路程就可以跟使臣队伍会和了!”
史茗君将方灼华扶起来
牧青白挥了挥手,两个将士拿着脚镣走了过来给二人拷上
“节哀啊,虽然你很惨了,但是你们现在是囚犯,脚镣还是要上的,这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
史茗君忍不住说道:“牧大人,我就算了,二娘这都快站不稳了,您就不必这样羞辱人了吧?”
牧青白不满的叫道:“谁负责的囚犯,竟然能对长官大呼小叫的!”
“史大哥,我没事……牧大人,已经临近齐国了,就当是为了我妹妹,我也绝不会跑的,我是戴罪之身,不可能连累我妹妹,她被牧大人安排在谯县,她还有灿烂的人生可活”
牧青白惊讶不已,扭头对史茗君说道:“瞧瞧,这个就叫做专业,人家这有理有据的争取才能让人信服,抗议永远都是最无用的方式”
牧青白挥挥手,示意将士不必给方灼华上脚镣了
“牧大人,你要我们做什么?”
牧青白笑道:“好女子!我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我和小和尚的打算一样”
“还是落草为寇吗?”方灼华苦涩道
牧青白点点头:“当然,不过是在齐国境内落草为寇,我要你做齐国最大的草莽头子!你既然是个刚烈要强的女子,我要你一步一步一步的做到最大,你要做赵高!噢不好意思,串戏了”
“赵高,这个名字不错”方灼华点点头
牧青白又看向了史茗君:“我发现你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点”
史茗君有些意外:“我和二娘?我们俩有什么共同点?”
“你们总是为了他人而活,明明你们如果自私一点,就可以活得很好,还能左右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