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辆牛车静静等候
老头坐上车辕驾车,车厢里没有人,但却非常沉重,行进途中一上一下的颠簸
牛车慢慢悠悠,老头也没有驾驭,任凭老牛自己拉着车走
好久好久,老牛终于停下了
老头目光落在了小门上那块写着‘章循医馆’的牌子上
老头问老牛:“你确定是在这吗?”
老牛仿佛根本没听到,又或者老牛本来就不会听人话,所以老牛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过的百姓忍不住为之侧目,一脸晦气
“快走快走,来了个疯老头”
“这老头对牛说话,是该来找章循治治脑子了”
“啊?章循?那家伙会治病吗?”
“正因为章循不会治病,所以疯病看庸医,正好对上眼了嘛!”
老头一脸尴尬,跳下马车,在门前的花坛里拔了一根药草喂到老牛嘴里
老牛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草都往嘴里嚼嚼
老头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章循满脸不耐烦的说道:“都说了知嫤在睡觉,下午晚些时候才开诊!”
老头笑道:“既然知嫤不在,那我找你”
章循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苍天有眼啊,终于有人看到我章循的医术天赋了,你放心,老先生,你的病啊,治不好我不收你钱!”
老头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治我的病,不收我的钱呢”
章循尴尬的搓了搓手:“那不能,医不叩门道不送法,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不收钱,起码要收点辛苦费吧,少收点儿少收点儿”
老头张眼打量他:“年轻人,我怎么感觉你比老头子还需要医治啊,看你脸色蜡黄,身体虚浮……”
章循有点想哭:“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只吃半碗隔夜粥,这身子能不虚浮吗?都是饿的呀!”
老头可怜的掏出一张饼
章循大喜,夺过来疯狂的往嘴里塞
吃到内馅,顿时眼泪差点彪出来,竟然还是肉馅的!
老头指了指里屋:“麻烦你帮我叫一下知嫤小姑娘”
章循一愣,脸色慢慢变绿
他突然狠狠把半张饼摔在桌上,瞪着眼道:“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
老头指着半张饼:“你吃了半张,还不办事儿,扔回来告诉我,你不吃嗟来之食……那我去报官?”
章循悲愤的深吸了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
章循走进里屋,然后章循发出一声惨叫
章循捂着眼眶走了出来,捡起半张饼狠狠的用牙齿撕扯起来,仿佛撕扯的不是饼,而是谁的肉似的
面对老头疑惑的眼神,章循硬气的说道:“我办事儿了的!”
知嫤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狠狠瞪了眼章循
章循一个哆嗦,把手上还剩巴掌大的饼子递了过来
知嫤轻哼声,没再计较,扭头看向老头却皱起了眉头:“老爷爷,你不像是有病的人啊,我观你体态丰腴,面色红润,步履扎实,实在不像这个年纪老人该有的状态…您…有武艺在身?”
老头微笑颔首:“我是学了一招半式傍身,我来不是为看病,是为取药”
说着,老头掏出一块模样古怪的牌子,递了过去
知嫤望着这块牌子,眼神一下清澈了
“明白了,稍坐”知嫤扭头使唤道:“章循,泡茶!”
茶泡好了,知嫤也将一枚瓷瓶放在了老头手边的茶几上
知嫤当着老头的面,把牌子扔进了炭火里,牌子受热冒烟很快被火焰吞噬
“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从来没取过药,我们之间从无渊源”
老头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两清告辞!”
章循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老头走后才问道:“那是什么?”
“压箱底的东西”
章循大为不解:“压箱底的东西,没收钱啊”
“欠的”
章循指着自己的眼眶哭道:“那我这怎么算?”
知嫤有些愧疚:“哎呀你自己敷点药就好了,你好歹也是大夫,你不会这点事儿都搞不定吧?好了好了,大不了今天吃炙肉”
章循大哭:“是我看着你吃?”
“请你吃请你吃!”
章循一秒收声:“那还差不多!”
知嫤愣了下,拳头硬了:“贱骨头!”
……
牛车一路穿过热闹的街市
路过凤鸣湖畔
一颗光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我跟你说,我曾经在渝州城中设下陷阱,引得万商趋之若鹜,三日!城中粮食爆仓!三日,粮价暴涨,万商疯狂!最后,我用赈灾粮狂压粮价,引得渝州官商震怒”
一个女子紧紧揪住了绣帕,眼神心疼的望着眼前的和尚
小和尚振臂一呼,道貌岸然:“我以身入局,宴请众商,我告诉他们:我的命压在这,你们的粮食我要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