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东王起兵造反、奉天靖难的消息像雪花一般飞遍大乾南北,天下震动!
与东境交界的颍川道首当其冲,叛军想要深入中原腹地,颍川道便是必经之路短短十来天,前线十几座城池便尽数失守
东疆大军兵锋所指,要么望风而降、要么轻而易举地攻克城关,颍川道境内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正当颍川境内人心惶惶、百姓们拖家带口逃难之际,新任征东大将军、当朝三皇子景霸总算带着援军来了
密密麻麻的军帐扎在平原上,一眼都望不到头,崭新的左右威卫军旗在空中飞舞,气势不凡一队队游骑四处,不断将各方军情收入中军
中军帅帐
景霸负手而立,眉头微皱地看向地图,敌我态势犬牙交错,前线的战况比他预想中还要差
边上坐着的便是景淮了,长途行军、车马劳顿,这位六皇子的脸上明显带着疲惫,时而轻咳几声
夜家长子夜辞修侍奉在侧,身为景霸身边的谋士,如此大战自然要跟着出谋划策
偌大的帅帐中站着十几人,都是一些随军武将还有颍川道上的官吏
这次景霸率军平叛,实际上从京城只带来了左右威卫四万兵马,然后沿途吸纳了两万多各地驻军,再加上颍川道的兵马,勉勉强强能凑个十来万人看起来与叛军兵力差不多,可这战力如何就值得商榷了
“张大人,仗怎么打成这个样子?十几座城池,几天的时间就丢光了!”
景霸隐隐有些不满:
“不是早就传旨让你们戒备了吗?前线怎么不布置重兵?”
一名中年文吏苦着脸站了出来:
“殿下,非是臣不用心,实在是叛军的动作太快,臣这里还在调兵遣将他们就杀过来了,前线守备空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东境兵马皆是边军,常年与郢军交手,战力强悍,颍川兵马实在是不敌啊”
张知信,颍川道节度使,与崔钧、南宫烈他们不同的是此人并非武将出身,而是正儿八经的文官,其父便是上一任颍川道节度使,也是老牌世家
大乾十三道,大部分节度使都拥兵自重,颍川道也不例外但是节度使与节度使之间是有区别的,实力各不相同
第一档便是陇西道、阆东道这种边陲重镇,麾下兵马多,战力强,在朝中话语权极重,连皇室都得敬畏三分但类似于张知信这种内地节度使的实力就一般了,平时对于朝廷的命令不敢太过违抗
“是吗?”
景霸目光微凝:
“是叛军太强,还是张大人舍不得手中的四五万兵马?”
张知信嘴角一抽,诚惶诚恐:
“微臣冤枉啊,国难当头,微臣岂敢怠慢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臣就下令驻军集结,确实是叛军动作太快,令人始料未及”
“呵呵,张大人不用紧张,三皇兄不过是忧心前线战事罢了”
景淮轻笑着站出来打圆场:
“张大人为了颍川道操心操力,陛下都看在眼里,只不过眼下战事危急,咱们还得齐心协力,共退叛军才是
张大人久居颍川道,接下来的战事还得靠您多多出力啊”
张知信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说道:
“六殿下说的是,微臣岂敢不尽心竭力?”
瞧得景淮不断使眼色,景霸这才止住胸中不满,开口发问:
“叛军进攻到哪里了?”
“章城”
张知信赶忙在地图上一指:
“此地乃颍川道咽喉,扼守险要章城一丢,后方十余座城池都将直面叛军兵锋不仅如此,城内还囤积着不少粮草,现在正有四千守卒在城内坚守,叛军已经围城四五天了
只怕,只怕战事不容乐观”
“既然如此险要,为何不派兵去救?”
“这个,这个……”
张知信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众人心领神会,这位张大人是被打怕了,压根不敢派兵去救,以颍川道兵马的战力,去多少都是送死
景霸懒得再跟他掰扯,紧盯地图:
“章城距此地不过八十里,精锐出动,一天便可抵达战场现在叛军的注意力全在章城,咱们从背后偷袭,定能战而胜之!”
众人心头一紧,听三皇子这意思是要立刻出兵了
右威卫主将元阳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大军昨日刚刚抵达前线,明日便出兵,是否太急促了些?要不让大军先休整几日?”
“是啊殿下”
深知东境叛军实力的张知信也劝谏道:
“大军劳师袭远,未做休整便开战不太合适”
边上的景淮同样皱了皱眉头,但犹豫片刻之后终究没有出声相劝
“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景霸冷声道:
“叛军虽强,可他们也已经连续作战多日,定然人困马乏,此乃偷袭他们的最好时机!我大军初到,正需要一场大胜提振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