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很高,且瘦,化了全妆,红唇的轮廓锋利美艳
一如既往明丽张扬,气场中,透出满满的自信
“温盏”宁语兮脚步在她面前停住,笑道,“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温盏愣了会儿,下意识摸摸耳垂:“不好意思,我刚没听见……你叫了我很多声吗?”
“没关系”宁语兮笑笑,“今天有没有空,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商行舟收到温盏消息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他白天没看手机,顾不上换军装,驱车从军区离开
启动手机,留言一条条跳出来
一开始,是说她要去抽盲盒
四十分钟后:「乌乌,我没抽到隐藏款,都是你的错」
商行舟失笑,这姑娘现在怎么跟猫一样,这么会碰瓷?
但是……
他抵住腮
碰瓷,也怪可爱的
一小时后,她又碎碎念:「但我今天吃到了一个棉花糖,意外好吃,抚平了一些我抽不到隐藏款的伤痛」
下班前,她做出决定:「我约了人吃饭!今晚不跟你约会啦!」
路口绿灯变红灯,商行舟军靴踩在踏板,徐徐停下车
夕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映在他肤色冷白的颈间门喉结
他低笑了声,修长手指落在领口,稍松了松军衬的扣子,捡起手机,给她发语音:“那我晚点儿再去找你,你晚饭好好吃”
“嗖”一声轻响,发出去
他手指微动,顺手又转了笔账
备注:饭钱
红灯转绿,商行舟打方向盘上桥,一路破开夕光,在东城一个门口站着石狮子的院落前停下
小院儿极其低调,里头别有洞天,树影婆娑,一步一景
侍应生引他到包间门,室内是半开放的设计,映着夕阳湖光,古朴庄重
杨珂听到响声,放下手袋,起身跟他打招呼:“你好,行舟”
商行舟摘下军帽,朝侍应生道了谢,微微颔首:“您好,杨阿姨,您坐”
杨珂坐回原地,默不作声打量他
面前龙井是新沏的,热气袅袅,清香在空气中散开
飘散的浅薄雾气中,商行舟背脊笔直,军装笔挺,肩宽腿长
个子少说有一米八八,脸庞轮廓硬朗锋利,薄唇微抿着,左手缠着的绷带还没拆,但并不影响他使用,游刃有余,浑身上下透着嚣张与侵略性
危险而俊秀的长相
也许用老一辈的人的话来说,他长得非常周正,骨相太好,骨子里招人
也难怪温盏会被吸引
杨珂在心里叹气
她年轻的时候,十个姑娘,九个得被这样的勾走
太蛊了
那种上头一样,喷薄的张力,以及普通男生没有的勾人劲儿
商行舟微垂眼看菜单,知道杨珂在打量她,随她去
翻了几道主菜,问:“阿姨有什么忌口吗?”
声音也是清冽低淡的,气质洁净,冰块碰撞一样的冷意,又让人觉得清澈
杨珂摇头:“我今天找你来,不是约你吃饭的有件东西,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给你看一看”
商行舟抬眼朝她看过去,挺认真的,颔首:“您说”
杨珂拿出手袋,里面一份文件折了几折,保存得很仔细
她将它打开,展平,放到桌上,推到商行舟面前:“医生说温盏这个病,很容易反复我的确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但更多的是,希望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她不怎么客气:“你可能觉得话不能这样讲,但温盏当时,卡在跟你分手那个时间门口,我很难不认为,她的病跟你有关系”
商行舟有些困惑,接过来,看一眼,愣住
“她去斯坦福之前,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只是那时母女俩还在冷战,杨珂不好多说什么,“后来出了国,没多久,就这样了”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费元嘉
温盏路过卫生间门,听到同为留学生的女生,嫌恶地讨论她:“被追这么久都不答应,也不明确拒绝她好能装啊,怎么会有这种绿茶”
“我后来都不敢催她谈恋爱,想撮合她和她那老板,但也不敢说太多”杨珂抱手,撇开视线,“你知道温盏的性格,她这几年面儿上过得好,其实什么事都不愿意跟人讲,就硬往心里去”
那年,在斯坦福
温盏病得最严重时完全无法入睡,吃了药头脑昏沉,杨珂就抱着她,把她放在怀里,哄婴儿似的,不厌其烦轻拍她后背
重复得最多的话,仅仅是:“妈妈很爱你啊”
“因为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杨珂微顿,“‘妈妈,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
商行舟心脏重重一沉
好像被一只手挤压,满心酸涩争先恐后,蔓延进整个胸腔
细细的线无形地勒住脖子,他几乎不能呼吸
所以,在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