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怡略懵一瞬,但没多问,只笑着应答
宋氏集团大楼
还算气派的办公室,每个人都没什么劲儿,不是散漫仰靠在办公椅里,就是交头接耳互相私语牢骚
整栋高楼沉浸在沉沉的死气里
四梁八柱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董事办
一叠文件“砰”得被重重摔倒地上,纸页飞散
“现在这些进行的项目也都要停掉,让你儿子好好来看看他做的好事!”
谢时芳神色忽变,但面上不声张
睨了满脸怒意的男人一眼:“他们不合作了,再找下家就是,你冲我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宋卫坐在办公桌前,愤愤拍桌:“宋氏进了江盛的黑名单,谁还敢和我们合作!你以为这事在业内还是个秘密吗!”
闻言,谢时芳抿唇没了声
若要说起来,宋氏如今情形都是宋晟祈在九思惹下的祸端,牵一发动全身
虽说潜规则在圈里也是常见,但倒霉地被江辰遇知道了,他睁只眼闭只眼倒还好,可他偏就是下了死命令,杜绝与宋氏任何形式的合作
如此一来,此事未在媒介传来,却也是纸包不住火,商界各个都是人精,谁会愿意为了小小宋氏得罪江盛
谢时芳到底向着自家儿子
一身冷艳暗红裙袍抱臂端站,不依不饶:“你生气,这问题就能解决了?”
宋卫烦躁得连跟她争吵的心情都没有
他抚额,拿过桌上的手机想再找找路子
打开被丢在角落一上午的手机,便看见那几条短信
发件人是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宋卫怒不可遏的脸色一惊,恼意顿散,立马点开看
“我给您寄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二十万,是在法国四年存下来的,我知道,您让谢阿姨每年给我打一百万,但是后面三年她每年只给了我三十万,剩下的我不清楚,当然,除开学费和生活费,我足够用,我也并不是要秋后算账,只是想告诉您,这笔钱您自己留着,公司真要不行了,您也有个后路”
“谢阿姨昨天来找过我,如果您的意思也是逼我联姻,那或许,我们只能法庭见”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您养育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法将您彻底当做陌生人,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为止”
宋卫眸色从惊喜到震愕,在悲哀里丝红
五十不到的年纪,却已是鬓发泛白眼窝深陷,尽是苍老之态
宋卫缓了很久,最后凛眉,脸色完全沉下
他双手渐渐握拳,抬眸间眼底迸射冷光:“你去找景澜了?”
这生硬带狠的语气,听得谢时芳心慌了下
谢时芳还来不及托辞,便又见他面部扭曲,陡然拍桌站起,燃着暴怒的火愤吼
“我让你每年给她一百万,你还敢背着我私扣她生活费!”
这句话如沉雷滚滚霹下来
谢时芳容颜骤然失色,腿肚一虚,差点站不稳
周六如约而至
阳光晴好,漾入窗帘,光晕摇曳
不用上班,但沈暮还是早早起了床
她想趁着太阳好,将那块方巾洗一洗晾干
阳台散发着洗衣液清清凉凉的香味
细白的双手浸在满是泡沫的水里,轻轻揉搓方巾
沈暮仔细洗完晾晒后,又取出小熨斗,把那人的西装外套挂起来,小心地一点点熨平整
浅卡其色的西装,在日光下视觉温柔
那晚没见他穿,印象里他的西装都是深色的,显得高冷不近人情,不知道他穿这套是什么味道
这个颜色,似乎会很衬他的冷白皮
想到这,沈暮奶白的脸蛋飞了点红
她胸口慢慢起伏,晃晃脑袋不再乱想,熨烫好后便回到房间
做完这一切,沈暮换下睡衣,准备出门到超市买点新鲜蔬菜
在妆台找到手机,沈暮看见秦戈的微信消息
他说最近几天都在外地调研,不在家里,怕她周末来拿资料跑空
沈暮怔了半分钟,忙答复他
她险些都忘了这件事
只是平凡的一个周六而已
但从超市回来,收拾了下房间,沈暮支开画架,却一直静不下心来画画
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心底总是有种莫名的期待,而这种期待是茫然的
你明白它在萌芽,却不知晓它什么时候开花
下午4点开始,沈暮靠在窗边的躺椅里,看两页书便情不自禁地按亮手机看一眼时间
和那人约的是6点
沈暮不由自主垂眸思索,他真的会来吗?
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不了了
和他一个约定,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仿佛被勾走了魂
沈暮索性搁下书,到浴室洗头洗澡,然后又开始到厨房忙碌,用以打发时间
喧嚣一天的太阳终于渐渐落山
厨房
沈暮洗干净蔬菜后,摸过琉璃台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