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是否清醒（1/2）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都比不上素世此刻内心的混乱来得浓烈。

弦卷心留在病房里，正用她那种特有的、能融化冰雪的灿烂笑容和闻讯赶来的病人家属沟通着，解释着这“奇迹般的苏醒”。

离峰和素世则默默地走到了医院外的庭院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却丝毫无法驱散素世心头的阴霾。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大脑却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纠缠不清。

‘特殊能力……假面骑士……前世记忆……小睦的多重人格……还有那个叫mortis的存在……’

每一个词都在挑战着她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关于“正常世界”的认知。

‘难道我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脑补、所有的跟踪……都建立在一个完全错误的前提下？’

‘祥子她……当时欲言又止，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而我……作为她曾经的朋友，非但没有试图理解，反而和立希一样，先入为主地认为她遇到了骗子，明明对方好像是个挺不错的人……’

（立希：难道这把真的是我打得有问题？）

一种混合着震惊、自我怀疑和深深愧疚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小丑，在真正的舞台面前，上演着一出自以为是的滑稽戏。

“看你这纠结的小表情，素世同学你其实根本没想起来吧？”

离峰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

素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谎言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后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对不起。”

素世对离峰深鞠一躬，为自己之前的跟踪和怀疑感到羞愧。

“看来这次是点到惊世上了吗？也怪我因为小睦的情况先入为主了。”

离峰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笑，开了个玩笑，没有责怪。

“不用道歉。换做是我，看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突然出现在重要的朋友身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引得朋友行为异常，我也会怀疑的。如果有奇怪的男人靠近大祥老师，大概下一秒对方头上就会出现一把很好看的重醒剑了。”

离峰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素世同学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保护重要的人而已。”

离峰收回目光，看向素世，语气变得温和了些。

“你昨天就没睡好吧？黑眼圈遮瑕霜都盖不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

素世惊讶地看着他。他……他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说出她之前的想法？甚至他昨天晚上没睡好都……

“你……你怎么会知道？”

素世忍不住问道，难道他真的有读心能力？

“读心？哪有那么方便的能力。”

离峰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眼神却飘向了远处。

“我只是……太熟悉这种‘内耗’心理了。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误解才导致了不好的结果……脑子里像开了个永无止境的批判大会，对吧？”

离峰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素世内心那扇紧闭的门。她怔怔地看着离峰，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她之前认定为“可疑分子”的男人。

他看似脱线、抽象的外表下，竟然藏着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对他人痛苦如此……感同身受的理解。

‘果然，小祥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虽然离峰同学平时说话的方式有点...总之不愧是小祥。’

素世在心里嘀咕着。

“祥子那边，你更不用担心。她不会在意你有没有相信那些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话的。现在的她，只会知道——有你这个即使不理解、即使充满怀疑，却依然因为担心她而跑来跟踪她身边可疑男人的、如此重视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