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山之汇澜沧湖（2/2）

“南边，毗邻昆仑山余脉入水口，则是另一番景象。”阿七的声音冷了几分，“盘踞者乃是一头‘三首恶蛟’。此獠凶戾异常，三颗头颅分别呈青、赤、黑三色，对应风、火、毒三系神通。其巢穴位于一片水下火山群形成的‘熔岩峡’深处，热浪滚滚，毒瘴弥漫。此蛟行事毫无顾忌，全凭喜怒。时而兴狂风掀翻过往商船，掳掠货物人口；时而潜入沿岸村落，吞噬牲畜乃至凡人。其麾下聚集的多是些凶残水怪，乌合之众，却胜在数量庞大，悍不畏死。此獠虽看似莽撞，但其巢穴深处，曾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却堂皇正大的仙灵之气，与昆仑一脉的玉清仙光有几分相似。结合其盘踞位置与偶尔流露的对天庭规制的不屑，推测其背后或与昆仑山某位大能，甚至紫薇星君麾下某些行事乖张的星官有所牵连。其所为，更像是放纵凶性，搅乱一方，目的不明，似有养寇自重或刻意制造混乱之嫌。”

沙塘鳢在一旁补充，龇着牙道：“那恶蛟的地盘，水里都带着股硫磺混着血腥的臭味，鱼虾都长得歪瓜裂枣，看着就邪性！比咱渭水底下最浑的淤泥坑还让人难受！”

玄渊静静听着，指尖在玉符上缓缓划过。烂坨山的菩萨，昆仑或天庭的星官…这澜沧湖，果然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牵涉的势力盘根错节。他目光转向阿七：“岸上情形如何？”

阿七立刻回道：“澜沧湖岸，三国鼎立。东岸为吐火罗，民风彪悍，擅骑射，控弦之士号称二十万，以游牧为主，兼营绿洲农耕，王城‘阿缓’扼守湖东要冲，人口约四十万户。西岸拔汗那，地处肥沃河谷，农商并重，都城‘渴塞城’商贾云集，多粟特胡商，人口约三十万户，与西突厥王庭关系微妙，时有摩擦。南岸突骑施汗国，骑射立国，控扼丝路南道，可汗牙帐设于‘碎叶川’，民风剽悍，拥精骑十五万，人口约五十万户，与西突厥亦存在草场、商路之争。”

“三国之间，夹着两个小国。”阿七语速平稳，“大勃律，位于雪山环抱之谷地，扼守吐蕃北上要道，人口约八万户，民贫而勇。小勃律，地处大勃律之西，更显偏僻，人口约五万户，盛产玉石，常受吐蕃侵扰。”

“越过这三国两小，再向西北，便是昭武九姓诸国。”阿七眼中闪过一丝对地理的了然，“康国（撒马尔罕）、安国（布哈拉）、石国（塔什干）、米国（片治肯特）、史国（沙赫里萨布兹）、何国（屈霜你迦）、曹国（伊什特汗）等。此九国同气连枝，皆以经商着称，掌控着丝路中段绝大部分贸易。每国人口约在十万至二十万户之间，合计当有一百五十万户上下。其城池繁华，货通东西，是连接大唐与更西方世界的枢纽。”

“昭武九姓之西，”阿七最后道，“便是庞然大物。吐蕃雄踞高原，虎视眈眈；大食（阿拉伯帝国）铁骑东来，势不可挡；波斯古国虽显颓势，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三大帝国，才是真正能左右西域格局的存在。”

一幅以澜沧湖为中心，辐射四方的势力地图在玄渊脑海中清晰勾勒出来。水下妖王割据，岸上诸国林立，更远处帝国虎视。这潭水，深不可测，却也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