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内外夹击,满清的溃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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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成了一座被黑白两色洪流冲刷的磨盘。

白色是林渊和他那二十八骑,像一把锋利到极致的刻刀,在清军阵中划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色是吴三桂和他那近三千关宁铁骑,像一股积蓄已久的怒涛,从山海关的豁口喷薄而出,要将眼前的一切碾碎。

多尔衮状若疯魔的咆哮,被淹没在山呼海啸般的马蹄声中。他的命令,在已经彻底混乱的战场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传令兵甚至无法穿过溃散的人潮,将这道“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传达到任何一个还能有效组织抵抗的将领耳中。

两股洪流,终于在清军大阵的腹地,即将交汇。

林渊的白马已经浑身浴血,胸前那道箭伤汩汩流淌着鲜血,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但它的眼神依旧倔强。林渊能感受到它生命力的流逝,心中掠过一丝刺痛。

他的目光越过前方最后一道惊慌失措的清军防线,与那股黑色洪流最前端的身影遥遥相望。

吴三桂。

这位辽东将主,此刻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与算计。他的头盔在冲锋中不知被什么东西撞歪了,一缕头发散乱地贴在沾满汗水与灰尘的脸颊上,双目赤红,嘴角却咧着,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神情癫狂而快意。

他也看到了林渊。

看到了那身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的白甲,看到了那张年轻却平静得可怕的脸。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一个点头的动作。

但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彼此。那是一种只有在生死边缘共同起舞的战士才能理解的默契。

下一刻,林渊猛地一拉马缰,他和他身后的白马义从,像一条灵巧的游鱼,贴着关宁铁骑的锋线侧翼,交错而过。他们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向前,如同一柄尖锥,为身后更为庞大的黑色铁流,凿开前路。

而吴三桂,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手中的长刀,狠狠劈翻了一名试图阻拦的八旗兵。

黑白两色,在这一刻,不是简单的汇合,而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白马义从成了最锋利的刀尖,关宁铁骑则是厚重沉雄的刀身。这柄由绝望与希望淬炼而成的战刀,开始对已经阵脚大乱的清军,进行最残酷的切割。

“完了……全完了……”

一名正蓝旗的牛录额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他的左边,是那些杀红了眼的关宁铁骑,他们不要命地挥舞着兵器,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被围困多日的憋屈与愤怒。他的右边,是那支神出鬼没的白色骑兵,他们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一击毙命,随即远扬,留下一个个致命的伤口。

前后都是自己人溃散的兵潮,人挤着人,马撞着马,根本分不清方向。他想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可他的声音刚喊出口,就被无数嘈杂的哭喊声、惨叫声所淹没。

他看到一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巴牙喇骑士,被几名关宁铁骑的老兵拖下马,乱刀砍成了肉泥。他也看到,一名自己的部下,刚刚转身准备逃跑,就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羽箭,精准地射穿了后心。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顶不住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声。这声绝望的呐喊,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跑!”

“回关外去!”

所谓的八旗精锐,所谓的满万不可敌,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信仰的崩塌,比肉体的死亡更加可怕。当他们心中的神话——多尔衮,被那个白甲锦衣卫当众羞辱;当他们赖以为魂的王旗,摇摇欲坠。他们便从嗜血的狼,变回了被猎人追赶的兔子。

溃败,开始了。

不是小范围的后撤,而是全线的大溃逃。士兵们扔掉兵器,脱掉沉重的甲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疯狂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朝着关外的方向逃窜。

王麻子此刻杀得浑身是汗,他一槊挑飞一名挡路的清兵,兴奋地对身旁的林渊大喊:“头儿!鞑子跑了!他们跑了!哈哈!真他娘的过瘾!”

林渊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清军中军大帐的方向。他知道,只要那面代表着多尔衮的龙纛大旗不倒,清军就还有重新集结的可能。

“小六子……”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呼唤。

就在此刻,清军中军大帐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巨大的骚动。

那根高高耸立的,象征着大清摄政王无上权威的金龙大旗,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旗杆之上,一道浑身是血的黑影,已经攀爬到了顶端。

是小六子。

他的后背上,插着两支羽箭,鲜血几乎将他整个人染透。多尔衮射向他后心的那一箭,虽然被林渊格开,但飞溅的箭风依旧在他的背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每向上攀爬一寸,都像是在忍受着凌迟般的剧痛。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反复横跳。

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头儿说,把这面旗,给老子扯下来!”

他终于爬到了顶端。他看到了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绣着狰狞金龙的旗帜。他伸出因为失血而颤抖不已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旗帜的一角。

“拦住他!”

“射死他!”

旗杆下的清军亲卫已经疯了,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阻止这奇耻大辱的一幕发生。

然而,太晚了。

小六子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他甚至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旗帜的边缘。

“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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