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崇祯的狂喜,对林渊的完全依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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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养心殿。
殿角铜炉里燃着的,依旧是那块上等的龙涎香,香气沉静,试图安抚这帝国中枢的每一寸焦躁的空气。但这一次,它失败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种近乎滚烫的、狂喜的气息。它来自御座上那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
崇祯皇帝朱由检,正死死地攥着一份战报,那份从山海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单薄的宣纸,因为被他反复摩挲,边缘已经起了毛,上面淋漓的墨迹,在他眼中,比最璀璨的宝石还要耀眼。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遍。
“阵斩清军主帅大旗……内外夹击,一战溃之……多尔衮仓皇北窜,弃甲曳兵,尸横二十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惊雷,劈散了他心中积郁了十七年的阴霾。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股暖流,融化了他骨子里浸透了的寒意。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大笑,胸膛剧烈地起伏,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这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让一旁侍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心头一阵发紧。
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
便是当年袁崇焕宁远大捷,陛下也不过是欣慰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袁爱卿,国之栋梁”。而此刻,陛下却像一个在赌场上押上了全部身家,最后一把惊天逆转的赌徒。
笑声戛然而止。
崇祯猛地站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活了……大明,活过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真实的颤抖,“王承恩,你听到了吗?朕的大明,活过来了!”
“奴婢听到了,奴婢听到了!”王承恩连忙跪下,声音哽咽,他是真的为皇帝感到高兴,“此皆赖陛下天威,祖宗护佑!”
“不。”崇祯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承恩,“不是天威,也不是祖宗。是林渊,是朕的林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
“二十八骑!区区二十八骑!他竟敢直插十万大军的侧翼!这是何等的胆魄!这是何等的武勇!传国三百载,我大明何曾有过如此悍将?!”
他一挥龙袖,将桌案上的一摞奏本,狠狠地扫落在地。
奏本散落一地,如同雪花,每一片上面,都写满了对同一个人的弹劾与诅咒。
“国贼?拥兵自重?里通外敌?”崇祯指着地上的奏本,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眼神里满是讥讽与暴怒,“你看看!看看朕的这些股肱之臣,这些国之栋梁!就在三天前,他们还逼着朕下旨,要将朕的救命恩人,三族问罪!”
王承恩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知道,那些奏本里,有不少是他东厂的干儿子们递上来的。
崇祯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弯下腰,捡起一本,缓缓展开。
“……锦衣卫校尉林渊,性情乖张,桀骜不驯,临阵擅杀兵部命官,劫夺粮草,此乃谋逆之兆也……恳请陛下速发天兵,将其擒拿归案,明正典刑,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他念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写得好啊,真是字字泣血,句句诛心。”他看向王承恩,声音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王承恩,告诉朕,这本是谁上的?”
王承恩的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他知道,这本奏疏,出自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之手,而李邦华,素来与内阁首辅周延儒过从甚密。
“回……回陛下,奴婢……奴婢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崇祯笑了,他随手又捡起一本,“那这本呢?‘林渊名为勤王,实为流寇,其行径与李闯无异,若不早除,必为心腹大患’……这个,又是哪位爱卿的肺腑之言?”
王承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伏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崇祯没有再逼问他。他将手中的奏本,轻轻地、一片一片地撕碎,任由那些写满了“忠君爱国”的碎纸屑,从指间飘落。
“朕的朝堂,真是热闹啊。”他轻声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前脚骂他是贼,后脚就能捧他是神。他们的笔,转得比山海关的风车还快。朕有时候在想,若是把他们放到关外,只用口水,是不是也能淹死十万鞑子?”
这番话里,没有杀气,却比任何杀气都更让人胆寒。
王承恩知道,一场清洗,已在所难免。而这场清洗的规模,将完全取决于那个名叫林渊的年轻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以及,陛下对他的信任,会到何种地步。
崇祯踱步回到御座前,缓缓坐下。方才的狂喜与暴怒,如潮水般退去,剩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
他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盘算。
林渊,如今已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总领京营戎政。他手下有那支神鬼莫测的白马义从,如今,又有了吴三桂和整个关宁军团的效忠。
这是何等庞大的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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