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城门惊变(1/2)

第184章城门惊变

霍尔德王宫的大殿深处,鎏金穹顶蒙着一层薄尘,烛火在十二根盘龙柱间跳动,将埃里希三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老国王瘫坐在镶嵌着暗红宝石的王座上,明黄色王袍的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松弛褶皱的脖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扶手——三十年来紧握权力的姿态,早已让他连放松时都透着几分紧绷。

殿中站着的菏泽国使者,身着墨色锦袍,袍角绣着暗纹黑豹,他没有像寻常使者那般躬身行礼,反而微微晃着手中的象牙折扇,目光扫过殿内的沉默,才慢悠悠开口:“尊敬的埃里希国王,近日霍尔德公国边境倒有些热闹,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

埃里希三世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里没什么波澜:“边境琐事,自有地方官打理,何须朕事事过问?”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对使者口中的“热闹”显然毫无兴趣——在他眼里,除了王位与权力,其余皆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使者却不急不躁,上前两步,将折扇合在掌心,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描淡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位‘特殊’的旅人,刚从菏泽国穿过剑石林地,踏入了霍尔德地界。为首的年轻人,名叫华伦特,身边还跟着个半暗精灵与莱顿领地的贵族子弟。”

“华伦特?”埃里希三世的手指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搜寻记忆深处的碎片,片刻后却又松开,语气依旧淡漠,“不过是个陌生名字,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在他看来,莱茵帝国来的年轻人,就算带着些特殊同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使者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却面上依旧平静,缓缓道出华伦特的身份:“国王陛下说笑了,他自然称不上‘大人物’,只是血脉有些特别——您还记得三十年前,那位被迫离开王宫的兄长吗?也就是先太子殿下。”

这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埃里希三世尘封的记忆。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王座扶手:“提他做什么?早就死在流亡路上了。”

“先太子或许不在了,但他的血脉还在。”使者语气平淡,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埃里希三世心上,“这华伦特,正是先太子的外孙。当年先太子带着女儿逃往莱茵,后来他的女儿嫁给了莱茵帝国汉明顿家族的伊斯尔伯爵,生下的孩子,就是如今的华伦特。说起来,您还是他的叔公呢。”

埃里希三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三十年前政变夺权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兄长绝望的眼神、王宫侍卫的鲜血、贵族们谄媚的嘴脸……这些他刻意遗忘的过往,竟被一个菏泽国使者轻易提起,更让他心惊的是,兄长的外孙竟还活着,还踏入了霍尔德的地界。

“一个流亡者的后代罢了。”他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莱茵帝国长大,跟霍尔德早已没了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使者摇了摇折扇,语气添了几分引导,“据我们探查,这华伦特如今已是斗士境界。前些日子在剑石林地,仅凭一己之力就解决了菏泽国派去的暗影小队——那可是十余名训练有素的好手,竟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斗士境界?”埃里希三世的手指开始用力,王座扶手的宝石硌得他掌心发疼,眼神里的轻视彻底被警惕取代。他很清楚,一个年轻的斗士意味着什么,那是足以在北联邦任何领地立足的实力,绝非普通流亡者后代可比。

使者见他神色松动,立刻趁热打铁,语气带着几分反问:“您想想,先太子的外孙,握着斗士实力,背后还有莱茵帝国汉明顿家族撑腰——那家族在莱茵军中有不小势力,如今他带着人千里迢迢来霍尔德,您觉得,他是来做什么的?”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埃里希三世的心湖。他盯着使者,呼吸渐渐急促,权力被威胁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兄长的血脉、华伦特的实力、莱茵帝国的靠山,这些线索在他脑海里交织,最终指向一个让他心惊的答案。他猛地攥紧拳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难道……他是来复仇的?是来替先太子一脉,夺朕的王位?”

使者终于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不然呢?国王陛下以为,他是来霍尔德观光赏景的?剑石林地凶险,霍尔德边境又不太平,若不是为了‘重要事’,谁会冒着风险,带着同伴千里奔波?”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埃里希三世的侥幸。他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因动作过急而踉跄了一下,扶住扶手才稳住身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恐慌:“传朕的命令!让所有领主三日内带兵来王城!调全国精锐守住四门!谁敢延误,以通敌罪论处!”

殿外的内侍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去传令。埃里希三世又转向侧殿,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空气:“阿尔弗雷德!朕的儿子呢?让他立刻来见朕!”

不多时,身着紫色朝服的阿尔弗雷德走进殿内,他看着父亲失态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躬身行礼:“父亲,您唤我何事?”

“你立刻带五千骑士,去截杀华伦特!”埃里希三世抓住儿子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靠近霍尔德城半步!他要是活着来,我们父子俩就都完了!”

阿尔弗雷德皱紧眉头,虽不满父亲将麻烦丢给自己,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领命:“儿臣遵旨。”

看着阿尔弗雷德离去的背影,埃里希三世才稍稍喘息,却依旧站在王座旁,眼神死死盯着殿门,仿佛华伦特下一秒就会闯进来。而菏泽国使者站在一旁,看着老国王被恐惧与猜忌吞噬,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他无需亲自下令,只需几句引导,就将霍尔德公国的水搅浑,让埃里希三世成为追杀华伦特的利刃。

烛火在大殿内摇曳,将使者的影子映在盘龙柱上,像一头潜伏的黑豹,静静注视着这场由他一手挑起的混乱。埃里希三世还在为保住王位而疯狂,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暗精灵与菏泽国的棋子,正一步步将霍尔德公国推向毁灭的深渊。

夕阳的余晖给霍尔德王城的石墙镀上了一层冷金色,城墙上箭楼里的士兵如雕塑般伫立,手中弓箭的箭尖在暮色中泛着寒光。华伦特三人随着进城的队伍缓缓挪动,兰斯特攥着莱顿领地的徽章,指尖因紧张微微出汗——城门处的检查比想象中更严格,士兵不仅要核对身份证明,还要仔细盘问来意,偶尔还会翻查旅人随身携带的行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下一个。”守城队长敲了敲手中的登记簿,目光扫过华伦特三人,在苏迪罗淡紫色的眼眸上停顿了片刻,又落到华伦特背部的伤布上,眉头微蹙,“你们从哪里来?去霍尔德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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