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戏耍高僧(2/2)

刀锋落下的瞬间,血珠溅在泛黄的经卷上,像开出了一朵朵凄厉的红梅。慧安法师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倒下,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袈裟。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要去捡散落的念珠,却只能徒劳地抽搐几下,最终一动不动。

刘子业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卷沾血的《金刚经》,忽然觉得无趣。“把他拖出去,扔去喂狗。” 他重新披上龙袍,却怎么也系不好腰带,烦躁地将其扔在地上,“这秃驴,扫了朕的兴!”

侍卫们拖着慧安法师的尸体往外走,袈裟的一角在金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与香炉里落下的香灰混杂在一起。路过偏殿时,几个小沙弥正等着师父讲经归来,看到这一幕,吓得瘫坐在地,最大的那个不过十岁,抱着柱子放声大哭:“师父!师父!”

消息传到法云寺,僧人们聚集在大雄宝殿,对着佛像诵经祈福,泪水打湿了手中的木鱼。有年轻的僧人想要报仇,却被长老拦住:“冤冤相报何时了?师父的血,是为警醒世人。” 可当夜,就有三个僧人悄悄离开了寺庙,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留下空荡荡的禅房和未熄的烛火。

刘子业却觉得意犹未尽。他命人将慧安法师的舌头挂在宫门示众,旁边贴着一张纸条:“笑者生,不笑者死。” 过往的宫人百姓看到那血淋淋的舌头,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忍不住笑出声,却又立刻捂住嘴,生怕被当作嘲弄;有的紧闭双唇,脸色惨白如纸。

几日后,有个云游僧路过宫门,看到那挂着的舌头,对着宫门拜了三拜,朗声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陛下执着于相,终会自食恶果。” 侍卫们想抓他,却见他转身走进人群,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念珠落在地上。

刘子业听说后,气得砸碎了宫里所有的佛像,命人将法云寺的僧人全部抓来,逼他们对着慧安法师的尸体嬉笑。老僧人闭目合十,年轻僧人哭着求饶,却都被一一斩杀,鲜血染红了寺前的放生池,连池里的锦鲤都翻了白肚。

这场由讲经引发的杀戮,像一盆脏水,泼在了本就污浊的建康城。百姓们不敢再去寺庙烧香,街头巷尾的经幡被悄悄收起,只有夜里,还能听到有人对着月亮念诵《金刚经》,声音微弱却执着,像是在为慧安法师超度,也像是在为这个王朝祈祷。

而紫宸殿的香炉依旧燃着檀香,只是那香气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刘子业偶尔会拿起那卷沾血的《金刚经》,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得上面的血痕像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