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墟渊的本质（1/2）

竹楼里的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檐角垂落的水珠悬在半空，像被无形的力量冻结。

那道曾被景遥认作“母亲”的身影站在原地，鬓边缭绕的黑雾已漫至肩头，原本温和的眉眼被暗紫色纹路割裂，却奇异地保留着一丝属于人类的轮廓。她看着景遥抵在竹柱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非人的漠然。

“不必这么紧张。”她开口时，声音里还残留着几分属于“母亲”的温软，却很快被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声线覆盖，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你该称我为墟渊，或者说，是墟渊此刻的‘容器’。”

景遥的呼吸猛地一滞。心口的九枢之力仍在震颤，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警惕的凝重，仿佛在面对某种同等级别的存在。

“容器？”他攥紧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不是单纯的伪装？”

“伪装？”女子轻笑起来，黑雾随着她的动作在周身翻涌，那些暗紫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太浅薄了。墟渊从不是单一的个体，我是它吞噬无数意识后，凝结出的‘融合体’——既有你母亲残存的执念，也有千百个被吞噬者的碎片，而主导这一切的，自始至终都是墟渊的本源意识。”

她抬起手，掌心腾起一缕纯粹的黑雾，那雾气里隐约能看到破碎的光影：崩塌的城池、消散的星辰、还有无数张在痛苦中扭曲的脸。景遥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在那些碎片里看到了熟悉的山脉轮廓——那是十年前突然化为焦土的苍梧山。

“你到底是什么？”景遥的声音发紧，九枢之力在体内奔涌，几乎要冲破皮肤。

“本质？”女子收回手，黑雾在她掌心凝成一颗跳动的暗核，“从混沌诞生之初，便有了墟渊。”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平缓，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宇宙初开时，混沌生两极，一为秩序，一为混沌本身。秩序创造了规则，划分了天地、生死、昼夜，让万物各有其位；而墟渊，便是混沌不愿消散的余烬，是原始的、无拘无束的破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