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薪火相传（1/2）

“守”字血旗在剑意天幕的庇护下，稳住了溃散的九界气运，如同定海神针般悬于壁垒上空。壁垒晶壁在亿万残剑碎片与苏清玥柔韧剑意的填补下，焕发出温润的金属光泽与流淌的湛蓝光晕，比魔潮肆虐前更为厚重坚固。修士们短暂的欢呼还未平息，深渊的反扑已如蛰伏的毒蛇，亮出了更致命的獠牙。

壁垒之外，被净化魔剑洪流、修复壁垒的壮举似乎彻底激怒了深渊意志。玄机子石像那仅存的巨爪猛地插入自己胸口的巨大裂痕！爪尖搅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骨声，竟从裂痕深处，硬生生抠出一大团蠕动的、不断滴落粘稠黑血的暗红色肉瘤！

那肉瘤如同活物般搏动，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不断开合的惨白眼眸，每一只眼眸都散发着令人神魂冻结的蚀时之力！石像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狂怒的咆哮，巨爪狠狠一捏！

噗嗤——！

暗红肉瘤瞬间爆裂！粘稠的黑血混合着无数碎裂的眼球，如同最污秽的墨汁，泼洒在石像前方的虚空！黑血并未坠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蔓延、扭曲，瞬息间勾勒出一道覆盖千里星域的、巨大而邪异的阵图！

阵图的核心，是无数惨白眼眸碎片构成的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吞噬光阴的恐怖吸力！阵图边缘，流淌的黑血化作扭曲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由凝固的绝望与哀嚎浇筑而成！

“蚀…蚀时归墟大阵？！”壁垒晶墙之上，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古老星纹道袍的老阵修失声惊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快！封闭所有观星眼！隔绝神识外探！此阵能直接吞噬时光，引动寿元枯竭！”

他的警告还是慢了半拍！

嗡——！

邪异阵图中央的惨白眼眸漩涡骤然加速旋转！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这吸力并非作用于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于此方时空中的一切生灵最根本的“时间”！

“啊——我的头发！”

“我的手…我的手在枯萎！”

“不…我的金丹…道纹在消散！”

凄厉的惨嚎瞬间取代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壁垒之上，无论修为高低，无数修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恐怖的变化！年轻的修士鬓角瞬间染上霜白，眼角爬满皱纹；中年修士皮肤松弛干瘪，肌肉萎缩；年老的修士更是身形佝偻，气息急剧衰败，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枯骨！更可怕的是，他们体内的灵力、金丹、元婴，甚至法宝的灵光，都在这股蚀时之力下飞速黯淡、崩解！时间，正在被强行从他们身上剥离、吞噬！

壁垒内部，由韩老残魂燃烧所化、以秦烈魔血为墨、永固壁垒根基的星河阵图，此刻正承受着最为猛烈的冲击！阵图覆盖着壁垒核心阵眼区域，原本流淌不息、璀璨夺目的星河流光，此刻变得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无数星辰虚影在蚀时之力的冲刷下，光芒急速黯淡，甚至如同燃尽的火炭般碎裂、湮灭！构成阵图根基的、那一道道由韩老残魂意志与秦烈守护执念融合而成的血色阵纹，也如同被强酸腐蚀般，变得模糊、虚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阵图的核心处，韩老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要黯淡，几乎透明。他盘坐在星河流转的阵眼中心，双手依旧保持着结印的姿态，但虚影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每一次蚀时之力的冲击波扫过，都让他的轮廓模糊一分。他抬头“望”向壁垒之外那覆盖千里的邪异阵图，浑浊的“目光”穿透晶壁，落在玄机子石像胸口那不断滴落黑血的巨大裂痕上，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韩老虚影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带着洞悉宿命的疲惫，“以万灵寿元为柴，燃尽壁垒光阴…好毒的手段。”

壁垒晶墙指挥中枢，气氛降至冰点。玄诚子脸色灰败，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死死盯着晶壁上反馈的星河阵图能量数据——那象征着阵图稳定性的光柱，正在断崖式下跌，闪烁着刺眼的红光！而蚀时大阵的笼罩范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内收缩、挤压！

“报告！东三区晶壁防御符文在蚀时之力下崩解速度加快三倍！最多半炷香，防御将失效！”

“南七区阵基灵脉节点枯竭！无法为‘守’字旗提供能量支撑！”

“韩师祖的阵图…核心能量跌破临界点！随时可能…溃散！”

一条条噩耗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着每一位指挥者的神经。壁垒的防御，如同被蛀空了根基的堤坝，在蚀时洪流的冲刷下，崩溃只在旦夕！

“道祖！苏仙子！”玄诚子猛地转头，目光投向静室方向，声音带着最后的希冀与绝望的颤抖。此刻，唯有那两位，或许能力挽狂澜。

静室之内，隔绝了外界的混乱与哀嚎，唯有归墟剑的清鸣与混沌血旗的微弱共鸣。

林陌盘膝而坐，归墟剑横陈膝前。剑身温凉，剑脊上那道湛蓝星河流淌着柔韧的光辉。他指尖萦绕的混沌星辉刚刚完成对剑身最后一道细微裂痕的抚平。苏清玥的神念波动传递而来，虽依旧虚弱，却已趋于平稳，带着劫后余生的深深疲惫与对林陌的无限依恋。

“感觉如何？”林陌以神念轻抚剑魄深处那枚裂痕弥合了大半的湛蓝水晶。

“…好多了。”苏清玥的神念回应如同慵懒的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就是…还有些乏。你的生机…很暖。”剑身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仿佛害羞的少女蜷缩。

就在这时——

轰隆——！！！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冲击都要猛烈、带着直接撼动时光本源的恐怖震荡，狠狠撞在静室的晶壁上！整个静室剧烈摇晃，晶壁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隔绝内外的阵法发出刺耳的哀鸣！

归墟剑爆发出尖锐的警鸣！剑脊上的湛蓝星河光芒急闪！苏清玥的神念瞬间绷紧：“蚀时之力！在疯狂抽取壁垒根基的时间！韩老的阵图…快撑不住了！”

林陌猛地睁开双眼！深邃的混沌星眸穿透厚重的晶壁，瞬间“看”到了壁垒上空那覆盖千里的邪异阵图，看到了星河阵图在蚀时洪流中明灭欲熄的惨状，更看到了阵图核心处，韩老那几乎完全透明、随时可能随风飘散的虚影！

一股冰冷的、混合着无边愤怒与刻骨焦急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林陌的心脏！他霍然起身！

“钟灵！”林陌低喝。

角落晶石上，正抱着膝盖生闷气的素白少女身影瞬间由虚化实。“干嘛？又要抽我本源…”钟灵撅着嘴，话没说完，小脸猛地一变，赤足一跺，瞬间出现在林陌身边，小手搭在归墟剑上。

“蚀时归墟？！”钟灵失声，小脸煞白，“玄机子这疯子！他竟然剜取了自己被深渊污染的时间本源核心，强行布下这种同归于尽的邪阵！他想把整个壁垒连同内部所有生灵的时间，一次性抽干，作为献祭深渊的‘柴薪’！”

“能挡多久？”林陌的声音冷得掉渣，目光死死锁定晶壁外韩老即将消散的虚影。

“挡？拿什么挡！”钟灵急得跳脚，“这阵的核心是玄机子自身被污染的时间本源！除非有同等级的时间权柄强行干扰其运转规则，或者…瞬间抽干它吞噬的所有时间洪流！否则它就像个无底洞，会一直吸下去，直到把范围内所有‘时间’抽干为止！韩老头的阵图蕴含部分时空道则，成了它的首要目标！最多…最多再撑十息！”

十息！

林陌的目光落在膝前悬浮的归墟剑上。剑身湛蓝星河流淌，传递着苏清玥虚弱却坚定的神念：“林陌，用我！我能感觉到，我的柔魄剑意对那蚀时之力有一定中和…”

“不行！”林陌断然拒绝，斩钉截铁。苏清玥的剑魄刚刚修复，本源依旧脆弱，强行对抗玄机子剜心剜出的时间邪源，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越过晶壁的裂痕，越过混乱的战场，最终定格在壁垒核心阵眼处，那明灭不定、守护着最后壁垒根基的星河阵图上，定格在阵图中心，那个即将彻底消散、却依旧固执地维持着结印姿势的苍老虚影上。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如同破开黑暗的闪电，瞬间劈入林陌的脑海！

没有时间犹豫了！

“替我护住清玥！”林陌对钟灵低吼一声，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混沌流光，撞碎布满裂痕的静室晶壁，直扑壁垒核心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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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垒核心阵眼区域，此刻已化为时间与能量双重崩溃的炼狱。

蚀时归墟大阵的恐怖吸力在此处被放大到了极致。空气粘稠如同胶质，光线扭曲黯淡，时间的流逝感变得混乱而割裂。修士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水分，变得干枯褶皱，指甲飞速生长又瞬间钙化剥落。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一些修为稍弱的阵修，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在几个呼吸间化作一具具保持着惊骇表情的干尸，旋即又在混乱的时间流中崩解成灰白的尘埃！

支撑着这片区域、延缓着彻底崩溃的，唯有韩老残魂所化的星河阵图。流淌的星河流光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明灭的频率越来越快，范围急剧缩小，从原本覆盖整个核心区，被压缩到仅剩阵眼周围不足十丈的区域。构成阵图根基的血色阵纹，如同燃尽的灯芯，光芒黯淡到了极致，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阵图核心，韩老的虚影已经淡薄得如同水中的倒影，几乎无法分辨五官。他盘坐的身形佝偻着，维持结印的双手在剧烈颤抖，每一次蚀时之力的冲击，都让他的轮廓如水纹般荡漾，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于无形。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残存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死死护住阵眼最后的核心符文，为壁垒、为身后绝望的修士们，争取着最后的瞬息。

“韩师祖——！”阵眼旁，一个满脸稚气、身着破烂阵袍的少年阵修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叫唐越，是阵峰新收的弟子，灵根平平，却对阵法有着近乎痴迷的天赋与热爱。此刻，他正徒劳地将自己微薄的灵力注入阵图边缘一道即将熄灭的阵纹，试图挽留那最后的光芒。他看着韩老即将消散的虚影，泪水混合着脸上因蚀时之力而提前出现的皱纹，滚滚而下。

就在这阵图将熄、绝望弥漫的刹那——

轰！

一道混沌流光如同陨星坠地，狠狠砸在阵图核心！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弥漫的蚀时之力都短暂排开！

光芒敛去，林陌的身影傲然立于韩老虚影之前。玄色战袍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猎猎作响，黑发狂舞，深邃的混沌星眸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死死盯着眼前那淡薄到极致的虚影。

“师父！”一声低沉而饱含了无尽复杂情感的呼唤，自林陌喉间滚出。这一声“师父”，穿越了青石村灰烬中的初遇，穿越了散修路上的谆谆教导，穿越了古修士洞府的生死相托，最终定格在这壁垒将倾、残魂将散的绝境！

韩老那几乎消散的虚影猛地一震！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落在了林陌身上。那虚幻的脸上，竟缓缓扯出一个极其模糊、却无比欣慰释然的笑容。没有言语，只有一道微弱到极致、却清晰传入林陌神魂的神念波动：

“臭小子…终于…肯叫师父了？…好…好啊…阵图…交给你了…”

这微弱的神念，如同最后的告别。

“不！”林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目瞬间赤红！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这如师如父的老人，为了守护这壁垒，连最后一点残魂印记都彻底燃尽！

蚀时大阵的吸力再次加强！阵图范围被压缩到仅剩五丈！韩老的虚影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烟雾，边缘开始溃散！

没有时间了！

林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化为焚尽一切的决绝！他猛地挺直脊梁，如同擎天之柱！右手并指如刀，没有丝毫迟疑，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嗤啦——！

玄色战袍如同薄纸般被撕裂！指尖蕴含的混沌锋芒，轻易破开了大乘道躯坚韧的皮膜与肌肉！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灵魂都被撕裂！但他动作丝毫不停，指尖深入胸腔，精准地刺入那包裹在混沌星辉中、搏动如雷的强健心脏！

噗——！

指尖拔出！带出一股并非鲜红、而是闪烁着混沌星辉与淡金光泽、粘稠如汞、散发着磅礴生命本源气息的——心头精血！

这滴血出现的刹那，整个混乱的阵眼区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狂暴的蚀时之力都为之微微一滞！血珠悬浮于林陌指尖，不过鸽卵大小，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内部混沌星云旋转，道纹生灭，散发出古老、浩瀚、创生与守护交织的至高道韵！

壁垒之外，玄机子石像胸口的惨白眼眸漩涡猛地一缩！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巨大的威胁！

“师父！”林陌凝视着眼前即将消散的韩老虚影，声音因剧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孺慕深情，“当年青石村外，是您以残躯挡下血煞屠刀，护我一线生机！散修路上，是您传我《九宫步》残篇，授我阵道根基！古修洞府，是您以命相护，助我夺得筑基机缘！”

“您教我阵修之道，当以天地为局，以山河为棋，以守护为念！”

“您说，阵修之魂，在于‘承’！承前人之志，启后世之途！”

“今日！”林陌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这濒死的战场，“该换弟子…护您了！”

话音未落，林陌染血的指尖，带着那滴沉重如山、凝聚了他大乘道躯最核心生命本源的心头混沌精血，如同托举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缓缓地、无比庄重地，点向星河阵图最核心、韩老虚影盘坐的位置！

“以我混沌血！燃我本源魂！养我师之阵！护我身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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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染血的指尖，托举着那滴混沌精血，如同托举着一颗微缩的混沌星辰，缓缓点向星河阵图的核心，点向韩老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虚影。

指尖触及阵图光幕的瞬间——

嗡——！！！

整个濒临溃散的星河阵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那并非阵图本身的力量，而是林陌那滴混沌精血中蕴含的、超越此界极限的磅礴生机与守护道则，被阵图本能地疯狂汲取所引发的异象！

流淌的星河流光瞬间由黯淡转为炽白！原本明灭不定的星辰虚影如同被注入了无穷能量，一颗颗骤然点亮，爆发出比全盛时期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辉！构成阵图根基的、那些由韩老残魂意志与秦烈守护执念融合的、早已模糊黯淡的血色阵纹，此刻如同被岩浆浇灌，瞬间变得鲜红欲滴，如同活物般蠕动、贲张，散发出不屈的咆哮意志！

然而，这并非简单的“滋养”！

当林陌的指尖真正触碰到阵图核心、韩老虚影所在的那一点时，异变陡生！

那滴沉重如山的混沌精血，并未如预想般融入阵图，为韩老续命。相反，阵图核心处，一股源自韩老残魂最深处、早已烙印在阵道法则之中的、无比纯粹而决绝的守护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这股意志，超越了残魂的虚弱，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它带着韩老一生守护的执着，带着对后辈传承的殷切期盼，更带着“阵修之道，薪尽火传”的终极道念！

嗡——！

林陌指尖那滴混沌精血，在接触到这股守护意志的刹那，竟被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定住！紧接着，精血内部蕴含的浩瀚混沌生机与本源道则，被这股守护意志以一种玄奥莫测的方式疯狂抽取、压缩、淬炼！

精血剧烈震颤，混沌星辉被剥离、凝聚，淡金光泽被提纯、升华！一滴鸽卵大小的精血，竟在瞬息之间，被淬炼、压缩成一枚仅有米粒大小、却通体燃烧着纯净白金色火焰的——火种！

这火种，晶莹剔透，如同最完美的水晶雕琢而成。火焰并非炽热爆烈，而是温润而坚韧，内部仿佛有无数的阵纹在生灭流转，散发出一种包容、守护、传承不息的永恒道韵！这正是韩老阵道意志与林陌混沌本源在生死绝境下碰撞、融合，升华出的“守护薪火”！

“这是…？！”林陌瞳孔骤缩，剜心之痛与精血被强行淬炼带来的虚弱感让他身形一晃，但他瞬间明白了韩老的意图！师父不要他的血续命！他要的，是点燃新的火种！

“不——师父！”林陌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恸欲绝的嘶吼，想要阻止，想要将那火种夺回！他宁愿自己燃尽本源，也不愿看着师父最后一点印记彻底消失！

然而，迟了！

那枚被淬炼出的白金守护薪火，在成型的刹那，便化作一道温暖而决绝的流光，脱离了林陌的指尖，也挣脱了韩老虚影最后的束缚！它如同拥有自己的灵性，在混乱的蚀时洪流与濒临崩溃的阵图空间中，划过一道无视规则、充满宿命意味的轨迹！

它的目标，并非阵眼核心，亦非任何强大的修士，而是——阵眼边缘，那个正徒劳地向即将熄灭的阵纹注入灵力、满脸泪痕与皱纹的少年阵修，唐越！

此刻的唐越，正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与绝望中。他看着林陌道祖剜心取血的壮烈，看着阵图回光返照般的爆发，更看着韩师祖的虚影在爆发出那股意志后，如同燃尽了最后灯油的枯灯，身形开始如同沙砾般寸寸飘散！

“韩师祖——！”唐越发出泣血的呼喊，伸出手，徒劳地想要抓住那飘散的“沙砾”。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那消散光点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