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1986年秋，霍格沃茨城堡

女贞路的意外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虽然被格林德沃及时化解，但莱尔兰纳本就比常人脆弱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回到霍格沃茨后，他持续低烧，精神恹恹，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校长办公室套间里那张柔软的四柱床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

霍格沃茨的秋季，城堡里弥漫着潮湿的凉意和书本、魔药混合的独特气息。但对病中的莱尔来说，世界缩小到了床帷之内。窗外浮云的变幻、壁炉里跳跃的火光、书架上厚重典籍的轮廓，构成了他病榻前的主要风景。

阿不思·邓布利多（年轻版）将大部分校务暂时移交给了麦格教授和其他院长处理，除非极其重要的事务，否则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莱尔身边。他批改作业的地点从书桌移到了莱尔的床头柜，用他那清越温和的声音给莱尔朗读一些轻松的魔法生物图鉴或有趣的巫师童话，试图驱散病中的沉闷。福克斯也时常停在床柱上，发出低沉悦耳的鸣叫，用它温暖的尾羽轻轻拂过莱尔的脸颊，带来慰藉。

然而，最让莱尔感到安心的变化，来自于另一位父亲——盖勒特·格林德沃，或者说，霍格沃茨学生们所认识的、新来的变形课助教，“盖勒特·格雷夫先生”。

格林德沃以“格雷夫助教”的身份在霍格沃茨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奇迹。得益于他巅峰状态的魔法力量和邓布利多的内部安排，他的伪装几乎无懈可击。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淡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面容冷峻英俊，异色瞳用高深的魔法掩饰成了深邃的灰色。他举止严谨，授课风格犀利高效，对麦格教授保持尊重，对学生则要求严格，很快就在师生间树立起一个“不好惹但极具才华”的形象。

但每当结束一天的教学和处理完“圣徒”网络的必要事务后，他便会卸下“格雷夫助教”的冷漠面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校长办公室。

他会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是一杯散发着星辉、由他自己改良的安药（味道比庞弗雷夫人的版本好上不少）；有时是一本古老的、带有动态插画的炼金术入门手札，里面的图画会随着莱尔的视线变化而演绎不同的场景；有时甚至是一只由他随手用变形术变出的、材质奇特的（可能是白银或月光织就的）、会发出轻柔催眠曲的小小夜莺。

他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说很多安慰的话，更多是沉默地坐在床边，用他那双恢复了本色的异色瞳仔细端详莱尔，检查他的体温和脉搏，感受他魔力循环的细微变化。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属于强大巫师的精确和控制力，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笨拙的、属于父亲的温柔。

“脆弱得像蝴蝶翅膀，”一次，他在确认莱尔情况稳定后，对邓布利多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叹息，“但他的魔力核心……却在燃烧。这种矛盾……”

邓布利多轻轻为莱尔掖好被角，蓝眼睛里满是忧虑：“霍斯在平衡这一切，但就像走钢丝。我们需要找到更根本的解决方法，盖勒特。”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莱尔血脉的特殊性和潜在的危险。这也是他同意以助教身份潜伏在霍格沃茨的重要原因之一——近距离观察、保护，并寻找解决问题的线索。

一天下午，莱尔的高烧终于退了，精神也好转了一些。他靠在枕头上，看着格林德沃用魔杖指挥着床头柜上的一只陶瓷茶杯。茶杯先是长出了细小的银腿，像只小蜘蛛般爬行，然后又伸展出透明的翅膀，变成了一只笨拙飞行的杯蝶，最后缓缓落回桌面，变回原样，只是杯壁上多了一道彩虹般的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