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温馨厨房(2/2)
暖黄的灯光,食物的香气,女孩们鲜活的笑语,让这个冰冷的顶层公寓,充满了久违的、属于“家”的温馨与生气。
又坐了一会儿,刘天昊才起身。“不早了,都早点休息。文件记得看。” 他顿了顿,看向林娜琏,“汤很好喝。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会长您慢走!” 林娜琏连忙摆手,心里甜丝丝的。
刘天昊对她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后,女孩们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小小的欢呼和议论。
“哇,会长居然真的吃了欧尼做的饭!”
“还夸好喝!”
“感觉会长今天……好像没那么有距离感了?”
“娜琏欧尼,你抓住了会长的胃哦!”
林娜琏被妹妹们打趣得脸红,但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刚才那短短的二十分钟,没有舞台上下级的关系,没有老板和员工的隔阂,就像是……朋友,或者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分享一顿简单的宵夜,聊着家常。
这种自然又亲密的氛围,让她觉得和会长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一大步。
几天后,深夜。顶层专属舞蹈练习室。
巨大的空间里,只开了一排地灯,光线幽暗,聚焦在中央。平井桃(momo)独自一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赤着脚,站在光晕中。没有音乐,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偶尔肢体划过空气的细微声响。
她正在练习一段全新的、完全由她自己构思的独舞。这不是为了twice的舞台,甚至不是给任何人看的,只是她内心某种汹涌情绪的宣泄和探索。
这段时间,名声、压力、对自我的苛求、对舞蹈永无止境的追寻,还有那份在樱花树下被会长点醒后、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沉重的使命感……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她身体里冲撞,最终化作了这段充满力量与矛盾、痛苦与挣扎的舞蹈。
她的身体时而绷紧如满弓,爆发出惊人的弹跳与旋转,仿佛在与无形的压力对抗。
时而柔软如无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延展,透露出深藏的疲惫与脆弱;时而又陷入一种机械般的、重复的、充满窒息感的律动,像是被困在既定轨道上的齿轮。
她的表情不再是舞台上那种或元气或甜美的模样,而是完全沉浸在舞蹈的情绪里,时而痛苦蹙眉,时而眼神空茫,时而又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燃烧般的光芒。
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训练服,几缕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但她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练习室上方的单向观察窗后,刘天昊 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原本是来处理一些文件,路过时听到隐约的、不同寻常的动静,便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打扰,只是像一尊沉默的雕塑,透过玻璃,凝视着下方那个在光影中独自起舞的身影。
他看过无数顶尖舞者的表演,但此刻momo的舞蹈,依然让他感到了某种直击心灵的震撼。这不是技巧的炫耀,尽管她的技巧已然登峰造极。这是情感的裸裎,是灵魂通过肢体的呐喊与低语。
他能从那些充满张力的动作中,看到野心,看到孤独,看到对极致的渴求,也看到被盛名所累的束缚与挣扎。这种毫无保留的、近乎自毁般的艺术表达力,纯粹,原始,充满生命力,也充满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momo以一个耗尽所有力气般的、颓然跪倒在地却又倔强昂头的姿势,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
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身体因为脱力和情绪的巨大消耗而微微颤抖。她闭着眼,沉浸在舞蹈余韵和放空的状态里。
观察窗后的刘天昊,几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身离开观察窗,推开旁边通往练习室内部的门,走了下去。
听到脚步声,momo猛地睁开眼,看到刘天昊从阴影中走出来,朝她走来。
她吓了一跳,慌忙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脸上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地用韩语说:“会……会长!您怎么……我……我不知道您……”
“不用起来。” 刘天昊走到她面前几步远停下,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的目光落在她汗湿的、还带着未褪情绪潮红的脸庞上,没有审视,没有评价,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叹息的欣赏。
“刚才的舞,” 他开口,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练习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切换成简单的日语词汇,配合着手势,试图让她更好地理解,“痛苦,挣扎,但……很美。很有力量。”
momo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会长看懂了?看懂了她藏在舞蹈里的那些无法用语言言说的东西?
刘天昊指了指她的心口,又指了指她刚才舞蹈中某个充满对抗感的动作,用日语夹杂着简单的韩语词汇,缓慢而清晰地说:
“这里(心),和这里(动作),连在一起。你的舞蹈,在说话。说很难的事,但……很重要。”
然后,他做了一个momo刚才舞蹈中某个表达“束缚”的动作,虽然只是形似,但那份被禁锢的无力感,却被他精准地捕捉并重现出来。
接着,他做了另一个momo舞蹈中代表“挣脱”或“爆发”的延伸动作,目光坚定地看向她。
“不要怕,这个(束缚)。” 他指着“束缚”的动作,“有这个(束缚),才有这个(挣脱)。” 他指向“爆发”的动作,眼神锐利,“你的舞蹈,因为两者,才厉害。才……独一无二。”
他的表达并不流畅,甚至有些笨拙,需要手势和动作的辅助。但momo完全听懂了,不仅仅听懂了词汇,更听懂了他话语和动作之下,那份对她舞蹈内核最深切的懂得与解读!
他不仅看到了她的技巧和情绪,更看穿了她舞蹈中“束缚”与“挣脱”这对核心矛盾的价值!这比任何专业舞评家的长篇大论都更让她心悸,也更让她有拨云见日之感。
是啊,没有名声、压力、期待、自我怀疑那些“束缚”,又哪来舞蹈中如此强烈的“挣脱”的渴望与力量?两者一体,才是完整的她,才是momo的舞蹈灵魂。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被如此深刻地理解和点破后的巨大震动与释然。她用力点头,用日语哽咽着说:“嗨!我明白了,会长!谢谢您!”
刘天昊看着她又哭又笑、却眼神清亮坚定的样子,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不是要拉她,而是很轻地,用手背拂去她滑落到下巴的一滴汗珠,那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对待易碎艺术品的温和。
“继续跳。” 他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沉静而充满力量,“用你的方式。twice的舞台,需要这个。世界,也需要看到这个。”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了练习室,身影重新融入上方的阴影中。
momo独自跪坐在光影里,许久没有动弹。脸颊被他拂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点点温暖。
语言不通又如何?会长用舞蹈的动作,用眼神,用那简单的词汇,跨越了一切障碍,直达她舞蹈的灵魂深处。
这份奇妙的、超越言语的理解与欣赏,比任何赞美都更珍贵,也让她心中那份早已萌芽的、混合着崇拜、感激与深刻好感的幼苗,疯狂地茁壮成长起来。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泪,看向镜子中那个眼神已然不同的自己。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开姿势。
这一次,她的舞蹈里,痛苦依旧,挣扎仍在,但内核深处,却多了一丝被懂得后的坚定,和被点燃的、想要为那个人、也为自己的灵魂,舞出更极致光芒的炽热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