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绝境悟道，轮回真意（1/2）

虚无回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墨影持剑而立，逆命剑魄的剑尖处，那微小的轮回漩涡缓缓旋转，散发着混沌初开般的气息。周围那些尚未退远的小型魇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魇魔霸主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它们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虚无的黑暗中，连一丝呜咽都不敢发出。

墨影能感觉到手中的剑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剑身上的寂灭梵文不再仅仅是代表终结的黑色符文，而是与涅盘霞光水乳交融，化作一道道流转不息的金黑双色纹路；净火符文则如血管般贯穿其中，为这循环注入燃烧的活力；时空道纹则构成了循环的骨架，让这一切在更高的维度上稳固存在。

这不再是简单的法则叠加，而是真正的融合——生与死、灭与生、因与果，在这一剑中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轮回……”凌霄的神念在她识海中轻轻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终于领悟了。不是我的路，也不是薇菈的路，而是你墨影自己的道。”

墨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在虚无中化作点点星光，旋即消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透支——刚才那一剑“逆命·轮回”，几乎抽干了她所有龙元力，连神魂都仿佛被撕裂重组。若非在关键时刻道境突破，恐怕在剑招完成之前，她自己就会先被这力量反噬湮灭。

但此刻，她心中却是一片澄明。

看着前方那缓缓浮现的出口，墨影没有立刻行动。她先内视己身，检查着体内的变化。丹田中，原本泾渭分明的各种力量开始自发地循环流转，形成了一个微缩的轮回体系。每一次循环，力量就精纯一分，恢复速度也快上一分。

“这就是道境突破带来的好处吗？”她心中暗道。

“不仅如此。”凌霄回应道，“你刚才那一剑，已经触及了法则的本质。炼虚期之所以被称为‘虚’，正是因为他们开始接触并利用法则的‘虚无本质’，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你虽未至炼虚，却已窥见此道门槛。”

墨影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

那引力源在魇魔霸主消失后变得极不稳定，原本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开始波动、溃散，如同被戳破的水泡。而在其核心处，一点白光顽强地亮起，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门户。

门户周围，虚无回廊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显露出其后模糊的景象——那似乎是一片星空，有星辰闪烁，有法则流淌，与这死寂的虚无回廊截然不同。

真正的出口。

墨影没有急着上前，她先是服下几枚珍藏的丹药，又在原地调息片刻，待恢复了三成力量后，才小心翼翼地朝那出口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变化。那些原本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生机的负面能量正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中性的、纯粹的空间波动。引力源虽然仍在，但已不再具有攻击性，反而像是在维持着这个出口的稳定。

当她走到距离出口仅十丈时，异变突生。

整个虚无回廊开始震动！

不是来自某个方向的震动，而是整个空间本身的震颤，仿佛有什么庞大无比的存在正在苏醒。那些刚刚退去的小型魇魔再次出现，但这次它们没有攻击，而是瑟瑟发抖地匍匐在黑暗中，朝着某个方向顶礼膜拜。

墨影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冲向出口。

就在她离出口仅有三丈之遥时，一个无法形容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响起。那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信息”。

“轮回……有趣……”

这声音没有情感，没有倾向，仿佛只是一个观察者在陈述事实。但其中蕴含的位格之高，让墨影瞬间寒毛倒竖——这是远超炼虚，甚至可能达到合体乃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她不敢回头，全力催动剩余力量，龙元力在经脉中疯狂奔涌，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出口。

“留下……你的道……”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一只完全由黑暗构成的巨手从虚无深处探出，朝墨影抓来。这只手并不大，不过三丈方圆，但其上流转的法则密度高到可怕，所过之处，连虚无本身都在崩解、重组，仿佛在向更基础的形态退化。

墨影瞳孔骤缩，她能感觉到，如果被这只手抓住，不仅肉身会湮灭，连她刚刚领悟的“轮回”道境都可能被剥离、解析、吞噬！

“滚！”

生死关头，墨影再无保留，逆命剑魄反手斩出！

这一次，她没有使用“轮回”，那招消耗太大，此刻的她根本无法支撑第二次。但道境突破后，她对逆命剑道的理解已然不同，即便是普通一剑，也蕴含着轮回真意的雏形。

剑光与黑暗之手碰撞。

没有声音，只有法则的湮灭与再生。剑光在黑暗之手下迅速崩解，但那黑暗之手的动作也为之一滞，表面的法则流转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就这一瞬间，足够了。

墨影借着反冲之力，身形再次加速，如离弦之箭射入那白色出口！

在没入光芒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瞥了一眼。

虚无的深处，无数只眼睛同时睁开，那些眼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但都透露出同一种特质——绝对的、漠然的、超越生命理解的存在意志。它们只是“看”了墨影一眼，就让她神魂剧震，道心几乎崩溃。

然后，光芒吞没了一切。

……

冰冷、失重、然后是一种脚踏实地的触感。

墨影跌倒在地，大口喘息。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石室中，四周是粗糙的石壁，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柔和白光的明珠。身后，那白色出口正在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个光点，彻底消失。

石室恢复了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安全了。

她躺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坐起身，开始检查周围环境。

石室约三丈见方，除了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两个石凳外，别无他物。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油早已干涸。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门窗，完全封闭。

但墨影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有微弱的气流从石壁的缝隙中渗出。而且，这里的灵气浓度虽然不高，却纯净温和，与虚无回廊中那混杂着负面能量的环境截然不同。

“这里应该是某个被遗弃的洞府，或者秘境中的安全屋。”凌霄分析道，“出口连接到了这里，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墨影没有回答，她先是在石室中布下几个简易的预警和防护阵法，然后盘膝坐在石床上，开始全力恢复。

这一次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不仅是力量，还有心神。与魇魔霸主的一战，最后时刻那不知名存在的惊鸿一瞥，都让她的神魂承受了巨大压力。若非道境突破，道心更加坚固，恐怕此刻早已心神受损，留下难以愈合的道伤。

三天三夜。

墨影在石室中静坐了整整三天三夜，方才将状态恢复到七成。丹田中的龙元力重新充盈，神魂的疲惫感也消退大半。最重要的是，她对“轮回”真意的理解更加深入，已经能够初步掌控这股力量，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一剑抽干所有。

“该探索一下这里了。”她站起身，走到石壁前。

手掌贴上粗糙的石面，龙元力缓缓注入，感知着石壁后的结构。很快，她发现石室并非完全封闭，在东侧墙壁后，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道石门。

墨影走到东墙前，仔细寻找。果然，在墙壁与地面的接缝处，她发现了一个极不显眼的凹陷。她将手按在凹陷处，注入龙元力。

“咔哒”一声轻响，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通道不长，约十丈，尽头是一扇古朴的石门，门上刻着一个奇异的符文。

看到那个符文的瞬间，墨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