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神醒初语（2/2）

妍小妤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感慨：“他……几乎每日都会来。虽然依旧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在殿外站一会儿，感知到你的气息平稳便会离开。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清清前辈的眼神……不一样了。昨日，我甚至看到……他亲手将一枚凝聚了秩序本源之力的‘安神符’，放在了清清前辈休息的殿门外。”

虽然戒律依旧沉默寡言，行动克制，但这对于那位以铁律无情着称的神王而言，已是石破天惊的转变！那层万古不化的坚冰，正在以一种笨拙却真实的方式，悄然消融。

凌谕静静地听着，混沌色的眼眸中那抹急切与担忧，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欣慰与如释重负所取代。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了一个苍白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如此……便好……便好……” 他喃喃低语，声音虽弱，却充满了满足。他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但若能换来这样的结果，一切便都值得。

心神一松，那被他强行压下的、潮水般的疲惫与剧痛再次席卷而来。但他此刻的心中，却是一片宁静。他能感觉到，虽然身体依旧破败不堪，神魂受损严重，但识海深处，对阴阳生灭的感悟却愈发清晰圆融，如同烙印般深刻。这次的劫难，或许……真的是一场蜕变的契机。

“你呀，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只顾着操心别人。” 妍小妤看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轻轻替他掖好被角，“盖亚姐姐说了，你此次损耗太过惊人，需得静心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万万不可再动用神力了。”

凌谕微微点头，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妻子掌心传来的温暖与生命力，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他的睡颜不再紧绷，而是带着一丝疲惫的安然。

仙宫之外，秩序神殿方向。戒律神王静立于一株月华神树下，银白的眼眸望着混沌仙宫，感知到那道微弱却平稳的气息，紧绷了数日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他沉默片刻，转身，向着偏殿的方向，迈出了脚步。步履间，少了几分往日的绝对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期待。

冰河世纪，似乎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暖风。而带来这一切的风暴中心，此刻正陷入安眠，等待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