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书僮(1/2)
奶娘也好奇过这个问题,当时就问胡永禄了。
胡永禄跟着石老大、石宝生去人市买的人,自然也知道事情详情。
石宝生看中的是一个书僮,据说是保定府大户人家出来的,长得挺清秀,还读过好几年书,十分能说会道。他自称从前跟在少爷身边,抄抄写写做得,裁纸磨墨也做得,跑腿送信、交际往来,也都通通不在话下。
他认得上百种不同的纸,认得几十种不同产地的墨与砚台,知道写字画画都该用什么深浅的墨汁,也懂得如何给绘画颜料“淘澄飞跌”——这四个字,还是胡永禄死记硬背下来的。后者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来着,还得奶娘告诉他。
那书僮还懂得熏香烹茶,什么茶叶、什么香料,全都说得头头是道;就连时下北方时兴的折子戏,他也能学上几句;各种文雅的、含蓄的、包含着各种诗书典故的士林文人笑话,他更是装了一肚子。
别看石宝生是薛德诚生前用心栽培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大都不会,顶多只听说过些皮毛。薛德诚毕竟不是世家高门出身,更希望石宝生能专心学业。作为寒门学子,学业才是他走科举之路能出头的根基,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罢了。
然而石宝生听着那书僮说话,两眼就在发光。他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书僮在身边,否则又如何叫人相信,他是个名门世家子弟?他在德州城与那些出身富足的才子们相交,已经不止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无知。他真怕哪天他就露馅了!
有些话,石宝生没有说出口,可胡永禄心里却似明镜似的,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私下对奶娘道:“那书僮是保定府来的,又侍候过真正的名门公子。我们宝生哥儿心虚着哩,他就想买下那书僮,好跟着学真正保定府名门公子的做派,继续骗人去!不然他做个东道都抠抠搜搜的,那书僮身价要四十两银子,他竟也舍得?!”
奶娘当时说:“他若真想继续装名门公子,这笔钱花得倒也不亏。不过是四十两,他老子又不是拿不出来。”
胡永禄并不否认这一点:“那对父女加起来才不到二十两银子罢了,石老大买了他们,手头还有余钱给姑娘打一副新头面。如果他真想买,这四十两银子也不是拿不出来。可石老大不愿意!他说那书僮多半不是啥好东西!”
石老大虽然人品不咋的,但为人是公认的精明。他没见过什么世家名门公子的书僮,但如今他与古家结了亲,也曾见过古仲平的兄长及其身边用的书僮。古家也是德州名门望族,哪怕是旁支,下人行事也都是有规矩的。
那保定来的书僮虽说生得俊秀,又能说会道,看起来聪明能干,可说话行事未免太过轻浮了些。
他若真的曾经侍候过保定名门大户的公子哥儿,看他学过的那些东西,也知道他定是心腹一流。这样的书僮,平白无故地,那前主家卖他做甚?!他样样都好,没点毛病,为何会被扫地出门?!就算他做不得书僮了,难道就不能干别的?
石老大认为这书僮身上必定有问题,如果只是得罪了主子,才被卖掉,那还算好的,顶多只是为人过于张扬些,没有眼色,容易得罪主家而已。可他要是有别的毛病,比如在女色上不检点,那可就要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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