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云栖谷中观流泉 银杏树下忆旧年（1/2）

叶天的光质之身掠过连绵的青黛山峦，掌心的念归草突然泛起微光，草叶轻轻摇曳，指向山谷深处一帘飞瀑。他放缓身形，只见瀑布后方藏着一弯碧潭，潭水清澈见底，游弋的不是鱼虾，而是点点荧光般的\流魂萤\——这是凌霄宗后山特有的灵虫，只在纯净的灵泉附近栖息。

他落在潭边的青石上，木剑随意斜靠在斑驳的银杏树 trunk 上。树皮上隐约可见几道浅刻的剑痕，凑近细看，竟是三百年前他初学剑意时留下的试招痕迹。指尖抚过那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光质之身竟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破玉中闪过母亲的笑声：\天儿，剑要稳，心要定，你看这银杏叶飘落的轨迹，便是最好的剑意雏形。\

潭水突然溅起水花，一只背生双翼的青色小兽探出头来，圆滚滚的身子上布满鳞片，正是凌霄宗的护山灵兽\青鳞獭\。小家伙看到叶天，非但不怕，反而甩着尾巴游过来，嘴里还叼着颗金光闪闪的\凝露果\——这是只有灵泉边才生长的仙果，果肉能化去修士体内的戾气。

\你倒是不怕生。\叶天失笑，伸手接过果子，指尖触到小兽湿滑的鳞片时，光质之身的熵能流竟自动放缓了流速。他看着小兽歪着头蹭他的掌心，突然想起破玉里另一段记忆：大师兄曾带着他在灵泉边捕捉青鳞獭，结果两人都被溅了一身水，被师父罚抄了三天剑谱。

他剥开凝露果，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甜的灵流涌遍全身，连眉心因连续战斗而紧锁的剑意结节都舒展了些。青鳞獭见他吃完，便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腕，示意他看向瀑布后的岩壁——那里竟嵌着半块断裂的石牌，牌面刻着\云栖谷\三个篆字，正是凌霄宗早年的灵修秘境。

瀑布水流突然分成两股，露出石牌下方的凹槽。叶天心中一动，将掌心按在凹槽处，光质之身的熵能刚注入，石牌便发出柔和的金光，岩壁上竟浮现出一幅幅动态的光影画卷：少年们在银杏树下练剑，长老们在流泉边论道，孩童们追逐着流魂萤嬉笑打闹...每一幅画面都带着温暖的光晕，像是被时光精心打磨过。

他坐在树下，看着光影画卷流转，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日。青鳞獭趴在他膝头打盹，流魂萤在他发间萦绕，就连木剑上的阿尘剑形灵晶，都比往常多了几分温润的光泽。直到夕阳西下，潭水被染成金红，他才发现储物袋里的念归草正朝着青云宗的方向，开出了第一朵小小的黄花。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他轻声自语，指尖划过水面，荡起的涟漪中映出自己半透明的面容。光质之身上那些因复仇而凝结的血色纹路，竟在这半日的宁静中淡去了许多，就连破玉里不断回放的血腥记忆，也暂时沉入了意识深处。

暮色渐浓时，山谷里飘起了细密的灵雨。叶天撑起一道熵能光罩，将青鳞獭和银杏树都护在其中。雨点打在光罩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竟与当年凌霄宗听雨轩的雨声一模一样。他靠在树干上，听着雨声、泉声，还有小兽均匀的呼吸声，忽然感到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安宁。

他想起莉雅的念归草，想起星老的凝魂丹，想起凌清涵的安神弦，还有叶战掌门那枚温热的行云令。这些承载着同伴关切的物品，此刻都在储物袋里散发着微光，像是夜空中的星辰，默默陪伴着他。原来放松并不需要刻意寻找，当他放下仇恨的执念，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温暖，便会如这灵雨般悄然落下。

青鳞獭突然醒了，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袖，指向潭水中央。只见水面升起无数气泡，竟在月光下凝成一座小巧的\水幕琴\——这是凌霄宗弟子自创的玩法，以剑意引动水汽成弦，弹奏时能引动天地灵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指尖，轻轻拨动了那道由月光和水汽构成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