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并肩御敌（1/2）

那匪首的毙命，如同砍断了匪徒队伍的脊梁。剩余的乌合之众眼见首领惨死，宫尚角又如同杀神降世，士气瞬间崩溃，发一声喊，竟丢下几具尸体，狼狈不堪地朝着涧外溃逃而去。

“追！一个不留！”宫尚角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数名护卫应声策马追出，斩草除根，是角宫一贯的作风。

厮杀声迅速远去，落鹰涧内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和劫后余生的喘息。护卫们开始熟练地清理战场，检查伤亡，动作迅捷而沉默。

宫尚角却并未立刻收刀入鞘。他站在原地，玄色大氅上沾染了几点暗红，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的目光，越过忙碌的护卫，最终定格在那个依旧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左臂鲜血淋漓的纤细身影上。

方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那支淬毒的弩箭……她看似惊慌失措的前冲与尖叫……精准砸向匪首面门的水囊……以及，那双在剧痛中依然清亮、带着关切望向他的眼睛……

巧合？本能？还是……算计？

若是算计，这代价未免太大，那弩箭再偏几分，便是穿心之祸。若是本能……一个柔弱女子，何来这般胆识和反应？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翻滚，但比疑问更先涌上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情愫——一种混合着震动、复杂，甚至……一丝后怕的情绪。他宫尚角纵横多年，何曾需要他人，尤其是一个女子，以身为盾来护他周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迈步朝浅浅走去。

马蹄声惊动了浅浅，她抬起头，看到他走近，似乎想挣扎着坐直身体，却因牵动伤口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宫尚角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停在马前，目光落在她不断渗血的左臂上，那支弩箭还赫然钉在那里，箭头没入皮肉，触目惊心。

“金复。”他唤道。

“属下在！”金复立刻上前，脸上带着愧疚与担忧，“公子，阿丑姑娘她……”

“取伤药和绷带来。”宫尚角打断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最好的金疮药，还有……清水。”

“是！”金复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取。

宫尚角的视线重新回到浅浅脸上，她的嘴唇因失血而有些干裂，眼神却努力保持着清醒。“公子……您没事吧？”她声音微弱，带着气音，第一句话竟是问他。

宫尚角的心弦仿佛又被拨动了一下。他沉默地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为何要挡？”

浅浅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我……我不知道……当时，看到那箭射向公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就冲过去了……” 她的话语断续，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一丝羞赧，“现在想想，真是后怕……给公子添麻烦了……”

她将一切归咎于本能和冲动，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精心设计的痕迹。

宫尚角看着她这副脆弱又强撑的模样，那双总是充满算计和审视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带着一种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解读明白的情绪。

这时，金复取来了伤药、绷带和清水。

宫尚角伸手接过，对金复道：“去前面守着，清理干净。”

“是。”金复看了一眼浅浅，恭敬退开，并将周围清理战场的护卫也稍稍驱远了些，留出了一片相对独立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