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徵宫“心悦” ,书房夜话(1/2)
角宫的肃杀之气尚未完全散去,徵宫那边却先传来了动静。宫远徵,这个年纪尚小却心思深沉、用毒天赋极高的少年公子,在接连见识了白浅的手段后,心中那股不服与探究的劲头,混杂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没有直接去找白浅,而是选择了一种更符合他性格的方式——刁难。他故意在调配一味极其复杂、极易出错的解毒剂时,“碰巧”让白浅路过他的药房,并且“不慎”将一份错误的配方遗落在她必经的路上。那配方上的几味药材,若按此配制,非但不能解毒,反而会生成一种催发气血的虎狼之药,对体虚者有害无益。
宫远徵躲在药房的窗后,屏息凝神地观察着。他以为会看到白浅捡起配方,要么茫然无知,要么惊慌失措地去向哥哥告状。无论哪种反应,都足以让他嗤笑一声,认定她不过如此。
然而,白浅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拾起那张纸,目光淡淡一扫,脚步甚至未曾停留,只是在经过药房窗口时,指尖随意地一弹,那张薄薄的纸笺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轻飘飘地飞回了窗内,精准地落在宫远徵面前的药杵旁。
“远徵弟弟,”她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你这‘九转清心散’的方子,立意是好的,以毒攻毒,胆大精妙。可惜,‘赤炎草’性子太过酷烈,与‘寒髓枝’相冲,若以‘三叶莲’的汁液中和,虽能缓解冲突,药效却要大打折扣了。”
宫远徵猛地一怔,下意识反驳:“不用三叶莲,何以平衡寒热?!”
白浅已然走远几步,闻言回头,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不像嘲讽,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点拨。“为何非要平衡?既是以毒攻毒,何不将酷烈进行到底?将赤炎草换成药性更霸道三分的‘地心火莲’,再辅以三分‘冰蚕砂’引导药力直攻毒素核心。以暴制暴,方能犁庭扫穴,一劳永逸。”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宫远徵耳边。地心火莲!冰蚕砂!这两个他从未想过能搭配在一起的药材名,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道出,组合在一起,却瞬间在他脑海中开辟出一条全新的路径!困扰他数日的难题,竟在这三言两语间豁然开朗!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捏着那张错误的配方,脸上火辣辣的。他自以为高明的试探,在对方眼中恐怕如同稚子耍弄木刀般可笑。她不仅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戏,更随手就给出了一个远超他目前认知的、更为精妙霸道的解法!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是羞愧,是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真正高山仰止之辈时,无法抑制的敬佩与折服。他之前所有的不服与敌意,在这一刻,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白浅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称呼她为“那个女人”,而是在心中,郑重地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白浅。他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一种被征服后,悄然滋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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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角宫沉寂的庭院中。书房内,宫尚角屏退了左右,只余他与白浅二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冷香。
连日来的风波,白浅展现出的惊人能力,以及宫远徵态度微妙的变化,都像一块块拼图,在宫尚角心中逐渐勾勒出一个愈发清晰,却也愈发神秘的轮廓。他不能再等,也无法再仅仅将她看作一个需要庇护的女子。
“浅浅,”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现在,这里只有你我。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而来?”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疑问在他心中盘桓已久,此刻问出,带着一种近乎审慎的严肃。
白浅并未回避他的目光。她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玉镇纸,抬眼迎上他的视线。烛光下,她的眼眸清亮如星子,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万古寒潭,让人望不到底。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月光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让她看起来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不属于这凡尘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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