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炼开始（1/2）

三日转瞬即逝。

清晨，天色依旧被双日的酷烈光线早早撕破。宗门广场上，气氛比半月前抽签时更加凝重肃杀。

数百名抽中红签的内门弟子已然集结，个个面色沉凝，默不作声地检查着自身的法器、符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恐慌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此行不是试炼，而是赴死。

贾鸿及其党羽站在人群前方，几人低声交谈着，偶尔瞥向姜浩所在的方向，眼神冰冷而戏谑，如同猎人打量着已入笼中的猎物。

姜浩独自站在人群一侧，闭目养神，对外界的目光恍若未觉。他体内魔元缓缓流转，《真魔不灭诀》的心法暗自运行，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

忽然，一阵略显杂乱和惶恐的脚步声从广场边缘传来。

姜浩若有所感，睁开眼望去，眉头瞬间紧锁！

只见另一支队伍正被几名面色冷硬的执事弟子驱赶着，走向他们这边。那支队伍里的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赫然是半月前才被招入宗门的那些凡人杂役！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姜浩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群瑟瑟发抖的凡人，很快，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破旧男装、瘦小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凌悠悠！她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可怜。

让凡人杂役参与魔窟试炼？这绝不符合常理！魔窟之内，魔气纵横，凶险万分，这些毫无修为的凡人进去，与送死何异？甚至死得更快更惨！

宗门到底想干什么？

大长老所谓的“用人之际”，难道指的就是这个？用这些凡人的命，去填魔窟的凶险？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姜浩。这次魔窟试炼，恐怕远不止寻找资源、猎杀魔物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贾鸿也注意到了那群凡人杂役，尤其是其中的凌悠悠。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竟径直朝着那群凡人走去。

凌悠悠似乎感受到恶意，惊恐地抬头，看到贾鸿走来，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贾鸿却只是在她面前停下，目光淫邪地在她身上扫过（他似乎早已看穿其女儿身），嗤笑一声：“倒是有点意思。”却并未当场发作，只是记下了她的位置，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圈子，与手下低语几句，几人发出猥琐的低笑。

姜浩眼神一寒。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向那群惶惶不安的凡人杂役队伍。

他的举动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内门弟子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不明白这位新晋内门想做什么。贾鸿等人也冷眼看来，带着讥讽。

姜浩无视众人，径直走到凌悠悠面前。

“仙…仙师大人…”凌悠悠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却又不敢大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浩直接问道，声音压低。

凌悠悠茫然摇头，眼圈通红：“我…我不知道…清晨还在劈柴，就被执事大人赶了过来，说…说是有重要任务，必须参加…仙师大人，我们…我们是要去哪里？很危险吗？”

她的话语证实了姜浩的猜测。这些凡人，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强行驱赶来的炮灰！

姜浩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他看着凌悠悠那双充满恐惧和依赖的清澈眼睛，沉默了一下。

“跟紧我。”他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

凌悠悠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姜浩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内门弟子队列中。凌悠悠则下意识地朝着他刚才站立位置的后方挪动了几步，混在那些凡人杂役中，偷偷望着他的背影，仿佛那样就能获得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贾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冷笑一声，眼神愈发阴毒。

就在这时，大长老及几位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之上。

大长老枯槁的目光扫过下方集结的队伍，在看到那批凡人杂役时，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工具。

“时辰已到，出发！”

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鼓舞士气，只有干巴巴、冷冰冰的两个字。

沉重的号角声呜咽响起。

队伍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中，开始移动，朝着后山那吞噬一切的黑雾禁地，缓缓行去。

姜浩走在内门弟子队列中，感受着身后那群凡人杂役散发出的绝望恐惧气息，以及贾鸿那如毒蛇般黏在背后的冰冷视线。

魔窟未至，杀机已弥漫。

这次试炼，注定步步惊心。队伍在死寂与压抑中前行，再次踏入后山禁地那令人窒息的黑雾范围。

越往深处，魔气愈发浓郁粘稠，光线彻底被吞噬，只能依靠长老们撑起的微弱护罩和弟子们手中零星光亮的法器照明。脚下的焦黑土地逐渐被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怪异岩层取代，空气中硫磺与腐臭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凡人杂役们早已面无人色，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跄跄，剧烈的魔气侵蚀让他们呼吸艰难，不断有人因恐惧和不适而低声啜泣，随即被执事弟子厉声呵斥闭嘴。

凌悠悠紧紧跟在姜浩身后不远处，小脸惨白，嘴唇咬得发紫，却硬撑着没有倒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但看向姜浩背影时，又有一丝微弱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