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被定义的样本(1/2)

“异熵体”的回应——那份冰冷的、将初生之域定义为“高能耗高潜力变异样本”的观测报告——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因获得有限自由而燃起的部分热情。恐慌并未大规模爆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无力的寒意。他们的一切努力、挣扎、痛苦与欢欣,在另一个层面的存在眼中,仅仅是一组值得记录的、关于“秩序演化”的特殊数据。

共议庭的争论焦点,从“如何应对威胁”悄然转向了“如何面对这种被定义的处境”。

“我们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吗?”一位安全咨议团成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们的存在价值,仅仅是为了提供观测数据?”

“至少它目前没有毁灭我们的意图。”老周试图从现实角度分析,但他的意识波动也失去了往日的绝对坚定,“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变得让它‘舍不得’毁灭,或者……找到不被它理解的方式,超越它的观测框架。”

“超越?”一位“开拓派”代表苦笑,“它的逻辑层级似乎远超我们,连‘超序意识’都与它同源。我们如何超越?”

杨教授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线索。他反复分析那份“观测报告”,发现其中用于评估“潜力”的指标,极其复杂且并非完全基于静态逻辑。其中一个关键变量,竟然与文明内部“规则创新速率”和“意识场情感频谱宽度”正相关。换句话说,他们的“不稳定性”和“多样性”,在“异熵体”的评估体系中,反而构成了“高潜力”的核心。

“它不是在欣赏我们的‘人性’,”杨教授对李娜解释道,“它是在评估一种系统在引入非逻辑变量后的抗扰动能力和演化可能性。我们越活跃,越难以预测,在它看来,这个‘样本’的数据价值就越高,短期内‘格式化’的优先级就越低。”

这个发现带来了一种扭曲的生存策略: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尽可能保持甚至加剧自身的“不可预测性”和“多样性”。这仿佛是一个悖论——为了在冰冷逻辑下存活,他们必须拥抱混乱。

莉娜和她的艺术家朋友们,在得知这一结论后,心情复杂。他们的创作,他们珍视的情感表达,如今成了一种……生存工具?一种取悦(或者说,引起研究兴趣)于更高存在的手段?这玷污了创作的纯粹性,却也赋予了它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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