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债\’被钉子引来(2/2)
哗啦——!!!
一声巨大的破水声猛地从船侧炸响!
浑浊的河水如同被巨斧劈开,
一道巨大的、粘稠的黑色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顶端,
赫然卷着一大团疯狂扭动的、如同无数腐烂水草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物质!
那东西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和怨毒,
水草般的触须如同活物般狂舞,
直直朝着小船中央的林薇薇卷来!
速度快如鬼魅!
“薇薇!”
陈斌目眦欲裂,
想扑过去,
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阴寒钉在原地!
千钧一发!
张清明眼中厉芒一闪!
他盘坐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
猛地弹起!
不是冲向林薇薇,
而是扑向船头那盏散发着惨白幽光的灯笼!
左掌如刀,
带着全身的力气和丹田那点微弱的热流,
狠狠劈向悬挂灯笼的竹竿!
咔嚓!
细竹竿应声而断!
那盏惨白的灯笼脱手飞出,
打着旋儿,
带着一团冰冷的白光,
不偏不倚,
正正撞向那卷向林薇薇的、由无数腐臭水草组成的巨大黑团!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冰块!
灯笼接触黑团的瞬间,
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白烟和剧烈的腐蚀声!
那疯狂扭动的黑色水草团如同被泼了浓酸,
发出凄厉的、非人的嘶嚎!
无数触须瞬间焦黑、萎缩、断裂!
粘稠腥臭的黑色液体如同脓血般四溅!
白光与黑气剧烈地纠缠、消融!
那灯笼如同燃烧最后的生命,
白光迅速黯淡下去,
最终“噗”
地一声彻底熄灭,
化作几点火星坠入浑浊的河水。
而那巨大的黑色水草团,
也如同被抽掉了脊骨,
猛地一缩,
带着半截焦黑的残躯,
“哗啦”
一声重新砸回河里,
溅起滔天的恶臭水花!
小船剧烈地摇晃,
几乎倾覆!
冰冷的黑水兜头浇下!
“咳咳咳!”
林薇薇被腥臭的黑水呛得剧烈咳嗽,
小脸煞白,
惊魂未定。
陈斌也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抹了把脸,
看着船头断裂的竹竿和消失的灯笼,
又看看河面上迅速平息的巨大涟漪,
声音发颤: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水里的‘债’…被钉子引来的…”
老艄公沙哑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船头断掉的竹竿,
又落在浑身湿透、脸色冷峻的张清明身上。
“白灯笼…镇魂引路…也招魂。
你倒舍得。”
张清明没理会他,
走到船舷边,
死死盯着下方依旧翻滚着黑色泡沫的浑浊水面。
那巨大的黑草团虽然退去,
但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恶意,
如同蛰伏的巨兽,
正从水底深处缓缓升起。
“钉子还在下面?”
他问林薇薇,
声音被河风吹得有些模糊。
林薇薇捂着胸口,
努力平复呼吸,
灵觉如同受惊的兔子,
小心翼翼地探向水下。
“在…还在那个‘窟窿眼儿’里…
但…感觉…有东西…醒了…
在…在下面…看着我们…
好冷…比刚才…更凶…”
“窟窿眼儿…”
张清明重复着,
目光落在怀里那块暗红的木板上。
中央的破洞边缘,
残留的黑色粘腻物质似乎正散发着一丝微弱的、与水下同源的气息。
“看来,
不把那‘堵门泥’塞回去,
这‘门’是关不上了。”
他抬眼看向老艄公,
“船能靠多近?”
老艄公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缓缓摇动了木橹。
“吱呀…吱呀…”
小船如同幽灵,
朝着水底怨气最浓、漩涡最密集的中心缓缓滑去。
惨白的灯笼没了,
只有浓雾和死寂的黑暗包裹着他们。
小船停在漩涡的边缘。
水流在这里形成一股缓慢但强大的吸力,
拉扯着小船微微晃动。
水色黑得如同墨汁,
无数细小的气泡从深处翻涌上来,
破裂时带出刺鼻的腥气。
“就这儿了。”
老艄公的声音平板无波,
“再近,
船就得下去陪那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