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训狗有方（2/2）

沈知遥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顾承屿！你！”她气得想骂人，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男人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低的，震动着车厢内略显紧绷的空气。

“开玩笑的。”他语气轻松，“客厅很大，够它打滚。”

车子平稳驶入沈知遥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她刚解开安全带，顾承屿已经自然地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电梯直达顶层公寓，门一开，一道毛茸茸的白影就兴奋地扑了过来，薯条围着沈知遥又蹦又跳，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好了好了，妈妈回来了。”沈知遥笑着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薯条这才注意到妈妈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它歪着头，湿漉漉的黑鼻子嗅了嗅，却没有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吠叫，反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带着点好奇和亲昵的声音。

顾承屿蹲下身，平视着这只庞然大物，伸出手掌：“薯条，还记得我吗？”

薯条立刻凑过去，热情地舔舐他的手掌，甚至用大脑袋蹭他的膝盖，尾巴摇得更欢了。

沈知遥抱起手臂，倚在玄关柜上，看着这一人一狗久别重逢的戏码，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哼，顾总真是训狗有方啊。”

顾承屿站起身，指尖还沾着一点薯条的口水，他却并不在意。

他看向沈知遥，目光深邃，语气平淡却精准反击：

“狗比人念旧，认得真心。”

沈知遥的心跳又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她心底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她迅速别开视线，掩饰性地弯腰换鞋，声音闷闷的：“少废话。客厅等着，别跟进来。”

说完，她快步走向卧室区域，薯条看看她又看看顾承屿，最终还是选择摇着尾巴跟上了妈妈。

顾承屿并没有听话地待在客厅。

他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踱步走进宽敞的开放式客厅。

极简现代的装修风格，点缀着一些色彩大胆的艺术品和随处可见的时尚杂志，很符合她张扬外放的个性，但细节处好像又透着些许孤独感。

他的目光扫过酒柜里琳琅满目的藏酒，茶几上忘了收起的半杯威士忌，以及角落那台昂贵的唱片机。

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热衷于派对和享乐的生活方式。

但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电视柜上方的一个相框上。

照片里是十几岁的沈知遥，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笑容灿烂地搂着身边少年的手臂。

那少年眉眼清冷，正是年轻时的他，嘴角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弧度。

顾承屿的指尖轻轻拂过相框玻璃，眼神晦暗不明。

这时，沈知遥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从卧室出来，身后还跟着叼着它最爱的胡萝卜玩具的薯条。

她看到顾承屿正站在那张照片前，动作瞬间僵住，脸上有些慌乱。

“谁让你乱看的！”她快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想把相框扣下。

顾承屿却先一步按住了相框底座，转头看她，声音低沉：“原来沈总还留着这种黑历史？”

沈知遥耳根微热，强装镇定：“忘了扔而已！怎么，顾总现在连别人家的垃圾都要管？”

“垃圾？”顾承屿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垂上停留片刻，忽然松开了手，语气听不出情绪，“那走吧，带你和你的垃圾，回我们家。”

他刻意放缓了“我们家”三个字的读音，成功看到沈知遥的表情又僵了一瞬。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另一只手拍了拍薯条的脑袋。

“走了，薯条。”

薯条欢快地叫了一声，叼着玩具紧跟在他身后。

沈知遥看着这一人一狗默契走向电梯的背影，恍惚间竟觉得，他们才是一家的，自己倒像个外人。

她甩甩头，赶紧跟上，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越发清晰起来。

这一个月，恐怕真的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