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根源（2/2）
看到张玉汝脸上依旧带着迷茫，眼神中满是不解，孟村长叹了口气，换了一种更通俗的说法：“这样说或许太过抽象，用现在的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便是 —— 那台机器，本质上是一台道果制造机。”
“什么？道果制造机？”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张玉汝的脑海，让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您是说，它能够直接制造道果？那岂不是意味着，能够批量产生泰斗级能力者？这…… 这怎么可能！”
泰斗级能力者，那是神州国能力者体系的巅峰，是触摸到世界本源规则的存在。
每一位泰斗的诞生，都需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累，需要天赋、机缘、努力三者缺一不可，古往今来，能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寥寥无几。
可孟村长竟然说，数万年前就有机器能批量制造道果，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有那么简单。” 孟村长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泰斗级能力者获取道果的方式，是自身修为达到极致后，与天地规则共鸣，感悟、融合，最终将规则内化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那是‘顺势而为’，是与世界的和谐共生，其道果稳固，能够伴随一生。”
“而那台机器制造道果的方式，是‘逆势而为’—— 它是强行抽取、扭曲规则，用庞大的能量将其硬生生压缩成具象化的‘伪道果’。” 孟村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而且，那台机器生产出的伪道果极其脆弱，能量极不稳定，只能一次性使用，用完之后便会彻底消散，甚至会对使用者造成严重的反噬。”
张玉汝这才稍稍平复了心绪，重新坐下，但心中的震撼依旧未消。
即便只是一次性的伪道果，那台机器的恐怖程度也可想而知。
他定了定神，继续追问道：“可是，就算它能制造伪道果，神选者们又要如何用它来扭转乾坤，消灭数十万起义军主力呢？”
“神选者和那些野心家们最初的计划，是通过它制造出一种‘死亡规则’—— 比如‘触之即死’‘呼吸即亡’之类的具象化规则物品，然后趁着起义军主力集中在首都城下、攻城之际，将这种规则物品引爆，一次性将所有起义军覆灭。” 孟村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
“这个计划原本需要时间准备，需要精准调控能量，确保规则的覆盖范围与杀伤力。”
“然而它们太急了，急功近利，也太过贪婪。” 孟村长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在楚淮将军率领精锐部队攻破首都外城，即将冲入内城核心区域时，那些藏在起义军高层的野心家们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发动了伏击。”
“楚淮将军虽然勇猛善战，可终究没能躲过自己人的背叛 —— 他的亲信部队被野心家们策反，后路被断，陷入了重围。最终，这位为了解放民众而战的英雄，在乱战中力竭而亡。” 孟村长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惋惜。
“可他们千算万算，却忘了，城外还有数十万起义军主力。楚淮将军的死讯传来，不仅没有让起义军溃散，反而激起了所有人的怒火，将士们红着眼睛，疯狂地向着内城发起冲锋，誓要为将军报仇。”
“到了这种时候，那些神选者和野心家们都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孟村长仿佛看到了那些人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们很清楚，一旦起义军攻破内城，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最严酷的审判—— 愤怒的民众会把它们抓起来，让他们为自己的背叛和压迫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这些人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决定。”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末日般的沉重。
“他们先是紧急通知所有自己人，躲进早已准备好的、能够抵御规则冲击的地下防御工事。随后，他们启动了首都周围所有隐藏的武器储备 —— 那些被封存的能量炸弹、未激活的离子炮、甚至是用于星球防御的反物质武器，将它们全部引爆。”
“与此同时，他们打开了首都地下的超级能量运输通道，将这些武器爆炸产生的庞大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全部导向了那台规则提取器。” 孟村长的语速越来越快。
“那台机器的设计能量阈值，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能量灌输。超量的能量如同岩浆般涌入，瞬间让它陷入了严重的过载状态，原本稳定的能量回路开始崩溃，机器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整个首都都在剧烈地颤抖。”
“失控的规则提取器，开始疯狂地抽取着周围一切可触及的规则 —— 自然规则、能量规则、甚至是生命规则。”
“它像一头饥饿到极点的巨兽，不分青红皂白地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秩序。从物理规则到能量守恒，从生命循环到时空稳定，所有的规则都被它强行拉扯、扭曲、撕裂。”
“从整个宇宙的尺度来看，那台机器所造成的改变或许算不上太大，甚至微不足道。” 孟村长的眼神中满是悲凉。
“可对于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来说，它的疯狂运转，彻底打破了原本的天地平衡。整个世界的规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就像一幅被撕碎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画卷，到处都是破绽与冲突。”
“山川移位，江河倒流，日月无光，时空扭曲。” 他缓缓说出这十二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原本稳定的能量变得狂暴不堪，大地开裂，岩浆喷涌，天空降下血色的雨水，海洋掀起万丈巨浪。那些被扭曲的规则，如同无形的利刃，肆意切割着这个世界，无论是神选者、野心家，还是起义军、普通民众，都被卷入了这场规则崩塌的浩劫之中。”
张玉汝坐在那里，浑身冰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能够想象出那种末日般的场景：规则混乱导致的物理现象失常，能量狂暴引发的天地异变，无数生命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化为飞灰。
他终于明白，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并非简单的战争或武器爆炸，而是规则崩塌带来的世界末日。
“那…… 那些躲进防御工事的神选者和野心家们，活下来了吗？” 张玉汝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孟村长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活下来了一部分，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防御工事虽然能抵御规则冲击，却挡不住能量狂暴引发的地质灾难。”
“而且，规则的混乱让他们赖以生存的科技失效，许多人在地下工事里因为食物匮乏、能量耗尽而死，还有些人，则因为长期接触混乱的规则，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异，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那场规则混乱，虽然摧毁了一切，却也意外催生了新的变化。” 孟村长的语气渐渐平缓下来。
“狂暴的能量与混乱的规则相互作用，让存活下来的人类基因发生了变异，觉醒了特殊的能力 —— 这，就是能力者的起源。而那些异兽，也是在规则混乱的环境中，由普通动物变异而来。”
张玉汝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数万年前的一场权力斗争，一场背叛与疯狂，最终引发了规则崩塌的浩劫，毁灭了一个伟大的文明，却也催生了如今的能力者与异兽并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