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芯片暴君的复仇与重生(2/2)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痛苦和无尽的黑暗轮番上演。电击的狂暴电流像是无形的鞭子,一次次抽打、撕扯着残存的意识;注射入血管的冰冷药液则如同缓慢的毒药,侵蚀着神经,带来持续的麻木、幻觉和不可抗拒的昏沉;狭小囚室里的绝对黑暗和死寂,则是另一种酷刑,足以将最坚强的心灵逼至崩溃的边缘。

凌夜的身体在肉眼可见地迅速垮塌下去。曾经清俊的脸颊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毫无生气的蜡黄。眼窝深陷得如同骷髅,里面曾经燃烧着智慧与野心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两潭死水,偶尔被电击或药物激起的痛苦涟漪搅动一下,随即又归于更深的麻木和空洞。嘴唇干裂起皮,布满了自己无意识咬出的血痂。手臂上布满了新旧叠加的针孔和电击留下的焦痕,像一张丑陋的、无声控诉的地图。

他的眼神,大多数时候是涣散而呆滞的,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或墙壁上斑驳的污迹,仿佛灵魂已经彻底离开了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只有极少数、在药物作用暂时消退的间隙,或是在承受新一轮电击的剧痛顶峰时,那双空洞的眼眸深处,才会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淬炼过的寒铁般坚硬冰冷的光——那是恨!是对陆天豪刻入骨髓、不死不休的恨意!是支撑着这具残破躯体没有彻底崩溃、没有在药物的迷幻中彻底迷失的最后支柱!

每一次剧痛的冲击,每一次濒临崩溃的边缘,那股恨意就会像被淬火的钢铁,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锐利!它蛰伏在麻木的表象之下,在灵魂的最深处无声地咆哮、积蓄着毁灭的力量。

然而,身体终究是血肉之躯。高强度的药物滥用和反复的电击,正在不可逆转地摧毁着他的神经传导系统。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手指无法精准地做出细微动作,连吞咽都变得困难。大脑的思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油污,变得迟钝、混乱。遗忘变得越来越频繁,一些重要的记忆碎片如同流沙般从指缝中溜走。幻觉也越来越多,死寂的囚室里会突然出现扭曲的光影,听到不存在的声音……药物带来的精神依赖性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药效消退时袭来的那种万蚁噬心般的空虚、焦躁和无法抑制的渴求感,比肉体的痛苦更加折磨意志。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抹除”。从肉体到精神,从记忆到人格,都在被系统地、残忍地摧毁。陆天豪的目的,就是要他彻底变成一个神志不清、无法开口、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废物!然后,像垃圾一样,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个地狱里!

绝望的冰寒,几乎要将他彻底冻结。

不!绝不能!他不能就这样消失!他还有东西!那个东西……那个被他吞下去的东西……

“灵犀”芯片!

这个念头,如同划破无尽暗夜的微弱流星,瞬间点亮了即将沉沦的意识!

胃里……它还在那里吗?三年了!它没有被那些“胃镜”和“手术”取走?难道……难道它……还在?陆天豪的医生没能找到它?或者,它发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个近乎渺茫的猜想,成了他沉沦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每一次被剧痛折磨、被药物控制、在黑暗中濒临崩溃时,他就强迫自己去想!集中残存的所有意念,去感知!去“呼唤”胃部那个可能存在的东西!

没有反应。除了冰冷的胃壁蠕动和药物带来的恶心感,什么也没有。

但他没有放弃。这成了他在这地狱中唯一的“修炼”。在剧痛的间隙,在药物制造的短暂清醒的罅隙里,在无边黑暗的囚禁中,他将所有残存的意志力,凝聚成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细丝,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执着地刺向自己的胃部区域。试图去捕捉任何一丝微弱的、异常的波动或连接感。

时间在绝望的坚持中流逝。

一天……又一天……

直到某个瞬间。

那是在又一次高强度的电击之后。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意识在破碎的边缘勉强粘合。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神经末梢过载后的麻木和嗡嗡作响的空虚。就在这极致的疲惫和麻木中,当他再一次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心力凝聚意念,去“感知”胃部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感,或者说是一种微弱的“共鸣”,如同投入死水的一粒微尘,极其短暂地、从胃部的深处传递了出来!

不是物理的震动!更像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意识层面的微弱回响!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让凌夜以为是药物导致的幻觉。但他残存意识的核心却猛地一悸!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和巨大恐惧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不是幻觉!刚才那一下……绝对不是幻觉!

芯片!是“灵犀”!它还“活”着!而且……它似乎……在回应?!它和我的大脑……在某种极致的痛苦和意志的冲击下,在药物的某种催化下……建立了某种……诡异的连接?!

这个发现带来的冲击,比任何一次电击都要强烈!凌夜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机会!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唯一的……武器!

他开始了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的尝试。每一次药物注射后短暂的“清醒”期,每一次电击后意识强行凝聚的脆弱时刻,都成了他宝贵的“实验”窗口。他不再被动地等待回应,而是主动地、更加集中、更加“用力”地,将自己的意念——那些强烈的恨意、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那些渴望逃脱的呐喊——如同无形的尖锥,狠狠地“刺”向胃部那个微弱共鸣的源头!

“嗡……”

共鸣感再次出现!比上一次稍强了一丝,持续的时间也长了零点几秒!而且,伴随着这微弱的共鸣,凌夜感觉自己的意念似乎……穿透了某种无形的屏障?他仿佛“触摸”到了一片极其微小、冰冷而复杂的“结构”!那感觉无比模糊,如同在浓雾中摸索一块冰冷的金属碎片。

有效!真的有效!

狂喜如同岩浆般在心底奔涌!但凌夜立刻将其死死压住。冷静!必须冷静!这微弱的连接太不稳定了!它如同风中的蛛丝,随时可能断裂!而且,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消耗,如同在透支最后的生命力,尝试之后是更深沉的疲惫和眩晕,几乎要再次昏死过去。

但他别无选择。这是他在这个地狱里发现的唯一一条,通往复仇深渊的、布满荆棘的小径!

他开始有意识地“训练”。在黑暗中,在剧痛的间歇,在药物制造的混乱意识流中,他一遍又一遍,如同最虔诚的苦行僧,反复地凝聚意念、刺探、捕捉那微弱的共鸣、尝试“描绘”那片冰冷的“结构”……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进步更是微乎其微。有时几天都感觉不到任何回应,有时好不容易建立一丝连接,却因为一次突发的电击或药物注射而瞬间崩溃,前功尽弃。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他无数次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幻觉变得更加频繁和可怕,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训练”还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坠入了更深的噩梦。

然而,那股对陆天豪的、浸透了骨髓的恨意,成了他永不枯竭的燃料。每一次倒下,每一次在崩溃边缘挣扎时,那张虚伪、冷酷、高高在上的脸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如同最有效的强心剂,刺激着他再次榨干最后一丝意志力,重新开始那绝望的“连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

变化,终于从量变积累到了质变。

那是在一次例行的“强镇静”药物注射之后。药效如同汹涌的潮汐,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巨大的困倦和思维迟滞感袭来,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但这一次,凌夜没有像往常一样任由自己沉入药物制造的混沌深渊。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恨意,凝聚成一道无比尖锐、无比执着的“意念之刺”,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刺向胃部!

“嗡——!!!”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共鸣!

一股远比以往清晰、强烈得多的震颤感,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从胃部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伴随着这股震颤,凌夜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

“唰!”

黑暗的视野骤然改变!

不再是囚室冰冷的天花板。

一片……光怪陆离、由无数细微闪烁的蓝绿色光点和流动的、如同数据流般的金色线条构成的奇异景象,突兀地“覆盖”在了他正常的视觉之上!这片景象如同一个半透明的、不断流动变幻的虚拟界面,悬浮在他“眼前”!

界面中央,是一个极其微小、但结构异常精密复杂的幽蓝色三维立体模型!它由无数细小的几何体嵌套组合而成,缓缓旋转着,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正是“灵犀”芯片的内部结构图!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核心区域,但那复杂的能量回路和逻辑门阵列,凌夜一眼就能认出!

而在芯片模型的下方,几行极其微小、如同蚂蚁爬行般的文字闪烁着:

> **[目标神经信号捕捉:失败]**

> **[基础生理监控:激活(范围:本体)]**

> **> > 心率:142 bpm (异常升高)**

> **> > 血氧:88% (偏低)**

> **> > 肾上腺素水平:极高**

> **> > 神经抑制药物浓度:自己的帝国。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一阵微不可察的骚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荡开涟漪。

原本喧闹的交谈声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许多人的目光,带着惊讶、好奇、探究,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方向。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一身看似低调、却剪裁得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纯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甚至有些过于清瘦。领口没有系领带,只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平添了几分不羁。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庞轮廓清晰,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沉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当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时,那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让离入口最近的几位名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噤了声。

他走得很慢,步伐却异常稳定,每一步都像精确丈量过。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竟奇异地压过了背景的悠扬弦乐。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微微晃动,折射着吊灯的光芒,映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点燃不了丝毫暖意。

他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沸水的坚冰,瞬间改变了整个宴会厅的温度和气氛。

“那是谁?”有人低声问同伴,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能拿到这场宴会邀请函的,无不是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张脸,却陌生得令人警惕。

“不认识……气场好强,好冷……”女伴小声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凌夜?!”一个略显尖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声在角落里响起。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周围一小片区域炸开!

“凌夜?哪个凌夜?三年前寰宇那个……不是说他……”旁边的人立刻追问,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震惊和八卦的兴奋。

“不是说他疯了……关进精神病院……早死了吗?”有人接话,语气充满了惊悚和不确定。

“是他!绝对是他!虽然瘦脱相了……但那眼神……化成灰我都认得!”最初认出凌夜的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寰宇的前cto!陆天豪的得意门生!那个……吞了芯片的疯子!”

“疯子”两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在空气中。

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惊讶、疑惑、恐惧、幸灾乐祸……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那个缓缓步入会场的黑色身影上。原本围绕在陆天豪身边的热烈气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骤然降温。许多人的目光在陆天豪和凌夜之间来回逡巡,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端倪。

陆天豪脸上的笑容,在凌夜身影出现的刹那,如同被速冻般彻底凝固。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震惊、错愕、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所取代!他端着香槟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杯中的液体剧烈地晃动着,几乎要泼洒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一步步走来的身影,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秦主任那个废物!南山康宁那些废物!三年!整整三年!竟然没能让一个“疯子”彻底消失?!

陆天豪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重新堆砌起那副掌控一切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寒意刺骨。他不能失态!尤其是在今晚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他绝不能让一个“疯子”毁了他的庆典!

陆天豪调整了一下呼吸,端着酒杯,主动迎了上去。他的步伐依旧沉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试图用气势压倒这个不速之客。周围的宾客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目光紧紧追随着两人,宴会厅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弦乐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两人在宴会厅中央相遇。距离不过两步。

璀璨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却映照出截然不同的气场。一个如日中天,光芒万丈;一个沉静如渊,深不可测。

“凌夜?”陆天豪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却掩不住那冰锥般的冷意,“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看你,怎么瘦成这样?身体……还好吗?”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凌夜苍白消瘦的脸上扫视,试图找出精神失常的痕迹,语气里的“关心”虚伪得令人作呕。

凌夜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陆天豪。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沉寂到可怕的虚无。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没有回答陆天豪那虚伪的关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然后,凌夜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笑。

那只是一个纯粹肌肉牵拉的动作,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被人强行扯出了一个弧度。这个“笑容”出现在他那张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上,配合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产生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周围的空气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陆天豪被他这诡异的“笑容”看得心头莫名一寒,那是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粘腻感。他强忍着不适,正要再次开口,用更加强势的姿态将这个“疯子”驱逐出去。

凌夜却先一步动了。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陆天豪,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被深蓝色帷幕遮挡的舞台。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绒布,看到了后面隐藏的东西。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平淡、毫无起伏,却清晰得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的语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坠地:

“陆总,‘灵犀’……准备得如何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深水炸弹的引信!

“轰!”

陆天豪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震惊和暴怒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今晚发布的是“灵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应该随着他的“消失”被彻底尘封、被替换了才对!这是寰宇的最高机密!

这个“疯子”……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来干什么?!

巨大的危机感和被挑衅的狂怒,让陆天豪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伪装的风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凶狠得如同要噬人!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贴上凌夜的身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却饱含着切齿恨意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低吼:

“凌夜!我不管你是怎么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的!也不管你怎么混进来的!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个一直隐在人群边缘、身形彪悍的黑衣保镖立刻不动声色地朝这边围拢过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鼓鼓囊囊的位置。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周围的宾客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然而,面对陆天豪赤裸裸的威胁和步步紧逼的保镖,凌夜脸上的那个冰冷、诡异的“笑容”弧度,却似乎……加深了那么一丝丝。

他依旧平静地看着陆天豪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看着对方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然后,凌夜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如同俯视。他没有再看那些围拢过来的保镖,也没有理会陆天豪那择人而噬的眼神。

他的嘴唇,在璀璨的灯光下,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就在这无声翕动的瞬间——

凌夜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死水的眼眸最深处,一点幽蓝色的、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第一颗被点燃的星辰!

冰冷!锐利!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绝对意志!

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但在它亮起的刹那,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冰冷波动,仿佛超越了物理空间的限制,以凌夜的大脑为中心,无声无息、却又精准无比地……**发射**了出去!

目标,直指近在咫尺的陆天豪!

* * *

陆天豪的咆哮还在喉咙里翻滚,那凶狠的威胁尚未完全出口。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钢钎狠狠贯穿了颅骨,瞬间攫住了他!那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思维的核心,猛烈、尖锐、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行撕裂一切防御的恐怖力量!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完全不似人声的闷哼,猝不及防地从陆天豪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猛地僵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那因暴怒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致的痛苦、茫然和无法言喻的惊恐所取代!他手中那杯昂贵的香槟,“啪嚓”一声脆响,失手跌落在地,金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在光洁的地面上晕开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陆总?!”

“董事长!您怎么了?!”

惊呼声四起!围拢过来的保镖更是脸色大变,加速冲来!周围的宾客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纷纷后退,场面瞬间混乱!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陆天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意志,带着绝对的指令,如同汹涌的岩浆,蛮横地冲垮了他所有残存的思维屏障,瞬间占据了他的意识高地!他的“自我”被这股外来意志粗暴地挤压到了意识角落,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瑟瑟发抖,只能绝望地旁观!

不!不!这是什么?!魔鬼!凌夜!是他!是那个疯子!他做了什么?!

陆天豪的灵魂在意识深处疯狂地嘶吼、咆哮、挣扎!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身体,他的神经,他的肌肉,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在全场数百道惊骇、不解、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聚焦下,陆天豪那只保养得极好、曾签署过无数决定他人命运文件、刚刚还优雅地端着香槟杯的右手,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的木偶手臂,以一种极其僵硬、极其不自然的姿态,缓慢地、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坚定,抬了起来!

手臂抬至与肩同高,手掌张开,五指僵硬地伸展着。

然后,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只手猛地一翻!

带着一股狠绝的、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拍碎的力道,狠狠朝着陆天豪自己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因痛苦和惊恐而扭曲变形的左脸——扇了过去!

“啪——!!!”

清脆无比、响亮到足以压过宴会厅所有嘈杂的耳光声,如同一声惊雷,在死寂的空气中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