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联盟决议，善意之刃（2/2）

这笑容平静、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欣慰”。

“承蒙‘万界盟约议会’诸位前辈抬爱，以及天衍子道友从中斡旋，此等‘善意’与‘信任’，我‘自由联邦’上下，感激不尽。”云芷的声音清越，在大厅内回荡。

她先表达了感谢，定下了“接受善意”的基调，但话锋随即一转：

“抗击‘归墟’、清除‘窃道者’阴影，乃是我辈修士、亦是诸天万界生灵共同之责。联邦愿为此大业，贡献绵薄之力。加入‘联合反侵蚀前线指挥部’，共享情报，协调行动，我等义不容辞。”

她首先接受了前两条最实际、也相对“安全”的好处。

“至于第三条……”云芷顿了顿，目光坦然看向天衍子，“加入‘特别调查小组’，调查‘影’之网络与‘归墟’节点，云芷责无旁贷。此亦是吾之道途所向。能得议会开放绝密档案以供参考，更是求之不得，在此先行谢过。”

她也接受了第三条的“邀请”和“权限”，将自己置于联盟的关注之下。但她紧接着，话锋再转：

“然，正如雷总长、寒光剑尊所言，信任需建立在相互了解与坦诚之上。云芷身上确有些许机缘所得，此乃个人隐私，亦涉及传承之秘，不便尽数公开，此乃修真界常理，想必诸位前辈能够理解。”

她以“个人隐私”和“传承之秘”为由，拒绝了“彻底报备”的要求，合情合理。

“不过，”云芷话锋又是一转，语气变得诚恳，“为表联邦诚意，也为更好地为联盟效力，云芷愿在此，向议会及审查团，有限度地、有选择地，展示部分与对抗‘影’及‘归墟’相关的能力与认知。同时，联邦也可提供部分不涉及核心军事与成员隐私的、关于‘归墟’异常现象及‘窃道者’活动规律的观测报告与案例分析，以供联盟参考。”

“有限度、有选择”地展示，“提供部分非核心报告”，这是云芷提出的“交换条件”。既展现了“诚意”，又守住了底线。同时，将焦点从“她个人的全部秘密”，转移到了“联邦可提供的、有助于联盟的实战情报”上。

“至于联邦内部是否存在其他‘隐患’……”云芷看向苍溟。

苍溟立刻会意，沉声道：“联邦自成立之日起，便以对抗‘天道’与‘窃道者’为己任。内部审查与‘心光’净化机制从未松懈。我等愿接受在‘联合指挥部’框架下，与盟友进行定期的、对等的安全信息交流与风险排查，共同筑牢防线，但绝不允许任何单方面的、无底线的所谓‘清查’！”

他同样划清了界限——可以合作排查，但拒绝单方面“清查”。

云芷与苍溟的一唱一和，既接受了联盟抛出的“橄榄枝”，又巧妙地避开了最致命的“陷阱”，同时提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守住了核心底线。

光幕对面，雷震等人眉头紧锁，显然对云芷和苍溟的反应不太满意。他们想要的是更彻底的“坦白”和“掌控”，而非这种有限的“合作”与“交换”。

天衍子却笑了，笑得更加意味深长，甚至还轻轻拍了拍手掌。

“好，好一个‘有限度合作’，‘对等交流’。”天衍子眼中闪烁着欣赏（或者说，更深的探究）的光芒，“云芷道主思虑周全，苍溟陛下立场鲜明。如此，才是长久合作之道。一味的逼迫与索取，反而落了下乘。”

他竟似乎……赞同了云芷和苍溟的回应？

雷震等人看向天衍子，眼神中带着不解与一丝不满，但天衍子身份特殊，他们也不好多言。

天衍子看向雷震：“雷总长，寒光剑尊，玄冥上人，我以为，云芷道主与苍溟陛下所言，合情合理。联盟需要的是可靠的盟友与战士，而非毫无秘密的傀儡。既然联邦愿意加入指挥部，贡献力量，并愿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我们不妨……先着眼于大局，建立互信，细节可容后慢慢磋商。毕竟，‘归墟’的威胁，刻不容缓。”

他这番话，等于是给了雷震等人一个台阶下，也将审查的重点，从“逼供”转向了“合作共建”。

雷震脸色变幻，最终，考虑到天衍子的特殊地位和“议会决议”的“善意”基调，他重重哼了一声：“既如此，便依天衍子道友所言。但联邦需尽快提交加入指挥部的具体人员名单与情报共享目录。至于后续合作细节……指挥部成立后，再行商议！”

这便是暂时达成了妥协。

一场看似“善意”实则凶险的逼宫，在云芷的巧妙应对和天衍子出乎意料的和稀泥下，暂时化解。

连线结束。

会议室中，众人却没有丝毫轻松。

“天衍子……他到底想干什么？”凌霄眉头紧锁，“他看似在帮我们说话，但我总觉得……他别有用心。”

“他是在‘养鱼’。”谢无妄冷冷道，“把我们，尤其是云芷，养在他的‘观察池’里。给予一定的自由和好处，换取更长期、更深入的观察与研究机会。那份‘调查小组’的邀请，就是他的鱼钩。”

云芷点头：“不错。他对我身上的‘秘密’兴趣极大，但似乎并不急于一时，而是想通过长期的、近距离的‘合作’，慢慢发掘。这比强行逼迫，更加高明，也更加危险。”

“但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苍溟叹息，“拒绝，意味着立刻与联盟撕破脸。接受，虽然冒险，但至少能获得急需的情报和地位，也有了与联盟内部其他势力接触、分化、争取支持的平台。天衍子这个变数……我们只能小心应对，见招拆招。”

“那么，”云芷看向窗外，那是“新长安”星繁华而充满希望的景象，“我们就去会会这个‘联合反侵蚀前线指挥部’，看看这池‘水’，到底有多深。”

她手中，那枚“天机令”微微发热，仿佛在预示着，与天衍子之间那场无声的、更加复杂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