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巨眼睁，风暴起（1/2）

“吼——！！！”

无法形容的意念咆哮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空洞中每一个存在的意识之上！

那不是声音，是纯粹的、混乱的、蕴含着“秩序固化”与“虚无终结”双重痛苦的灵魂冲击波！那些在附近游弋的、实力稍弱的畸变体护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就像被狂风掠过的沙堡，意识崩散，躯体僵直、碎裂，化为飞灰！

就连那三个围攻谢无妄的“人形畸变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母体”的狂暴意念冲击得动作迟滞，额心的黑白独眼光芒乱闪，似乎内部指令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谢无妄首当其冲，正在与一个人形畸变体对拼剑招的他，身形剧震，七窍同时渗出血丝，环绕周身的玉色剑光瞬间黯淡了大半！但他眼神中的疯狂战意却未减退分毫，反而借着对手迟滞的刹那，剑锋一转，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狠狠刺穿了面前那人形畸变体覆盖着秩序结晶的胸膛！

“咔嚓！”结晶碎裂声混合着某种粘稠液体喷溅的声音响起。

那人形畸变体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杂音般的嘶鸣，身体踉跄后退，胸口破洞处，黑白色的能量如同漏气般狂涌而出，它的气息瞬间跌落。

而谢无妄也闷哼一声，借力向后急退，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围攻中心。他快速瞥了一眼云芷的方向，见她虽然倒地受伤，但意识尚存，心中稍定，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云芷所在的位置冲去！

此刻，最大的威胁，已经不是这些人形畸变体，而是那……睁开了“一道缝隙”的恐怖肉山！

肉山顶部的“巨眼”，仅仅睁开了一道不足半尺宽、数十丈长的缝隙。缝隙内部并非眼球，而是沸腾的、不断在纯白“秩序”与漆黑“虚无”之间疯狂切换、冲突的混沌能量旋涡！仅仅是注视着那道缝隙，就让人神魂刺痛，仿佛自身的“存在”都要被那冲突的力量撕裂、定义或吞噬！

肉山庞大的躯体正在发生更加剧烈的变化。之前相对“和谐”的蠕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受控制的、如同癫痫般的抽搐和痉挛！体表大片的灰白“秩序结痂”崩裂、剥落，露出下面疯狂扭动、相互噬咬的黑色“虚无蠕虫”集群；而蠕虫集群中，又不时有新的、更加扭曲的纯白光斑强行冒出，试图重新“固化”周围的一切。

它体内那被强行调和的平衡，被谢无妄的剑意种子从核心处骤然引爆，彻底打破了！

提前引爆虽然未能达到在其修炼最关键时刻造成最大伤害的效果，但同样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两种本源冲突的力量失去了那脆弱“调和力”的约束，开始了最原始、最激烈的内耗与反噬！

这反噬带来的痛苦和混乱，彻底激怒了这拥有初步意识的怪物！

“锁定……干扰源……毁灭……”

断断续续、充满暴戾与痛苦的意念波动，从巨眼缝隙中迸发出来，如同宣告死刑。那“目光”（如果那能量旋涡能称为目光）瞬间锁定了两个目标——刚刚刺伤它一个“衍生体”（人形畸变体）并急速后退的谢无妄，以及……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左臂伤口黑气缭绕的云芷！

显然，它“认为”这两人是导致它痛苦的根源！

“嗡——！”

巨眼缝隙中，那疯狂切换的混沌能量旋涡猛地一定，短暂地稳定在了纯白的“秩序”状态！一道凝练到极致、直径超过十丈、散发着绝对“定义”与“格式化”气息的苍白光束，如同神罚之矛，撕裂空间，朝着谢无妄疾射而去！

光束所过之处，连翻涌的彩色迷雾和空间的背景“色彩”都被强行“漂白”、固化，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苍白轨迹！

谢无妄脸色大变！他能感觉到，这道光束蕴含的“秩序”层次极高，远超之前畸变体使用的力量，甚至带有一丝“窃道者”系统本源的冰冷气息！被击中，不仅肉身会被“定义”成某种固定形态（比如一尊石像），连神魂和自身的“道”都可能被强行“格式化”！

“剑守·山河倾！”

他不敢有丝毫保留，怒吼声中，将所剩无几的剑元与新生的“守护”剑意催发到极限！玉色剑光在他身前层层叠叠地展开，化作一片连绵的、仿佛有山川河流虚影流转的剑气屏障！

“嗤——！”

苍白光束狠狠撞击在剑气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仿佛滚烫烙铁浸入冷水般的侵蚀声！玉色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漂白”、固化，然后片片碎裂！谢无妄身体剧震，连连后退，每退一步，脚下被固化的晶玉地面就炸开一个深坑，他口中鲜血狂喷，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

仅仅一击，他凝聚的防御剑势就濒临崩溃！而那苍白光束，只是略微黯淡，依旧势不可挡地推进！

另一边，巨眼缝隙中的能量旋涡再次切换，这次稳定在了漆黑的“虚无”状态！

一道无声无息、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存在的漆黑射线，如同潜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射向刚刚撑起半边身子的云芷！射线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挖”去了一块，留下一道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路径！

云芷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左臂的伤口在黑气侵蚀下剧痛麻木，体内力量更是近乎枯竭，连施展身法躲避都显得力不从心！

躲不开！扛不住！

就在这绝望之际——

“嗡！”

一直静静悬浮在她识海深处、与“心光”碎片和“镜之烙印”隐隐共鸣的那枚得自“光阴隙”黑暗气泡的、非金非玉的“碎片”（起源心光碎片），突然自主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仿佛源自生命最初渴求“存在”与“自由”的暖流，从碎片中涌出，瞬间流遍她全身！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左臂伤口处那侵蚀性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近乎干涸的星府和心光，也如同久旱逢甘霖，得到了一丝最本源的滋养，虽然远未恢复，却让她在绝境中重新提起了一口气！

更神奇的是，这股暖流似乎与她之前吸收的、源自石镜的灰银色微光，以及“心光”本身，产生了某种共鸣，在她体表形成了一层极其淡薄、却蕴含着奇异“存在感”的微光。

漆黑射线射至！

预想中的吞噬与湮灭并未发生。那漆黑射线在触及云芷体表那层奇异微光的瞬间，竟然如同水波撞击礁石，被“滑开”了！虽然微光剧烈闪烁、黯淡，云芷也被残余的冲击力震得再次吐血倒飞，但她……活下来了！